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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契戎人才用這種樣式的大刀,三皇子嚇得渾身一激靈。
「怎麼不說話了?」
「兒臣不過是想多派點守兵,保護父皇。」三皇子頂著能燙死人的視線,咬緊牙關。
反觀皇帝,倒像是開了個尋常玩笑,「那護住了嗎?」
若不是他提前留有後手,或許現在已經被箭裹成刺蝟了。
也難為這個兒子,這般危機時候,還想著要保著父皇的命一起逃。
這般想著,皇帝覺得眼前這個兒子仿佛又順眼起來。
他領著頭,走到牆邊,在三皇子詫異的眼神下,毫無章法的踢了幾下,不算深的暗門逐漸敞開。
另一邊,太子曲起指腹蹭了蹭司星珩的臉頰。
外面燃起了一大波打鬥聲,像是有一支新的隊伍加入了鬥爭,太子沒太在意,左不過他還有五千兵馬埋伏在東宮,只待收割殘局。
但沒過多久,雜亂的碰撞聲越來越弱,許是分出勝負了。
是時候了,太子起身,猛然拉開殿門。
有些刺眼的目光從工整的「口」字型門框內透進來,屋內的幾人都抬起手遮住眼睛。
太子身上大紅的婚服邊緣被光線打的幾近透明,而他的臉色卻在一瞬間煞白。
「你?你...沒死?」
與此同時,身後的木門「嘎吱」一聲輕響,皇帝和三皇子的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
倒灌的空氣似旋渦般捲起戰旗,冰冷的盔甲在盎然的暖意中滲透著肅殺的味道。
霍祁一襲紅甲披風,睥然俯視蜷在影子中的太子,沒有一絲情感。
「臣幸不辱命。」他看見殿內惶惶喜燭,滿目紅綢,依舊平靜的單膝跪地,將虎符呈在手心。
懷夏和懷冬一左一右杵在太子身邊,雖未動手拿下,但以一個無死角的陣型將他包圍在中心。
從木門望出去,方才兩邊還打的熱火朝天,現在都偃旗息鼓,連能完好無損站在原地的都沒幾個。
皇帝挺直身子,僵了一會,才接過霍祁手裡的東西,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霍祁也沒多說,太子和三皇子在背後謀劃了多少事他最清楚,篡權多位,保住性命貶為庶人都算皇帝格外開恩了。
他轉身就朝可敦走去,她懷裡抱著司星珩,小姑娘渾身燙的像塊碳似的,迷迷糊糊不清醒。
太子還站在可敦身後,任誰看,都覺得霍祁是衝著太子去的。
「站住。」利落的女聲打破了殿內無聲沉默的氣氛,但卻沒有打斷霍祁的腳步。
碧丘從可敦手中把人一搶,從靴子裡抽出短刃放在司星珩頸側。
也不知是刀不夠鋒利,還是她並沒有用力,刀尖在司星珩脖子上抵出一個小坑,卻並沒有刺出血。
霍祁面不改色,蹭了蹭嘴角,用下巴磨掉手背上不小心染上的鮮血。
「把太子殿下放了!否則我...」可惜她話還盤旋在喉嚨里,眼珠子快瞪出了眼眶。
她知曉霍祁武藝超群,所以一直把司星珩當做盾牌一樣半扶半摟的擋在身前。
可依舊沒看清他是如何到自己面前來的。
霍祁輕而易舉摸到了她後頸上凸起的頸柱,幾乎不廢吹灰之力,整條頸椎就在他輕輕按動下,碎成了齏粉。
碧丘就像是驟然間丟掉了魂魄,被抽去骨頭般軟綿綿的滑到地上,生機頓失。
太子詫然地盯著眼前的一幕,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繞了好幾圈,才緩緩飄出兩個字。
「阿特...」
懷夏和懷冬終於上前按住了太子,而霍祁也在第一時間接住了往下滑的司星珩,速度比可敦快上不少。
可敦呈接物動作的雙手就那麼懸在空中,不上不下。
「多謝夫人。」霍祁沖可敦點點頭,將司星珩換到他小臂上坐著,頭就耷在他肩膀上。
司星珩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夢裡,有那麼些不真實。
恍惚間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木質香味,她狠狠的吸吸鼻子,恨不得全身心撲在那股香氣上。
皇帝的目光在幾人身上蕩來蕩去,不知道下一刻是誰的人頭落地。
事到如今就算是兩個皇子再傻,再明爭暗鬥,在看見霍祁死而復生的那一刻,也全明白了。
這是皇帝伙著驃騎做戲呢!
瞧著就是想看一看誰堪當大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兩人都以為自己是黃雀,去叼那塊最大、最誘人的果實。
不巧,兩人都是螳螂。
於是,就在殿內嚴肅沉悶的靜默下,所有人都看見——
昏迷的司星珩,情不自禁的用臉蛋在霍祁懷裡亂蹭,還張嘴咬了一口。
就算挨了刀劍都不吭一聲的霍將軍,眾目睽睽之下,輕輕的「嘶」了一聲。
——
「咳咳。」門外傳來兩聲咳嗽,霍祁臉不紅心不跳的把司星珩的頭按在頸窩裡,回頭去看。
司星冥也是一聲戎裝,護在皇后身前,踏進殿內。
「陛下,殿外已肅清,三皇子偽造兵器的證據也全部整理在冊。」司星冥有些意外的盯了眼歪倒在地的碧丘,把皇后親自過目的案宗遞給皇帝。
皇帝心裡有數,草草翻了兩頁,就捲成筒握住,殿內幾人無論身份高低,都靜靜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直到皇帝用筒軸敲了敲三皇子的肩膀,示意他接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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