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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看守的人將男子身上搜查出來的東西擺出來,儘是些破破爛爛的神像一樣的東西,懷夏從一堆雜物中,撿起一個密封很好的小葫蘆罐。
「血?」他拔開罐子一聞,這股熟悉的味道他十分肯定。
他拿不定主意,心想著還是等主公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再上去請示。
「先帶去透透骨頭,問出點真話來。」懷夏沖看守的人囑咐道:「這蠻荒之地來的人,內力不高,但力大無窮,小心著些。」
說完他便離開此處,回到房外繼續看家護院,絲毫沒覺得不符合他暗衛首領的形象,並覺得樂此不疲。
屋內司星珩還面對面坐在主公身上,醫師獨自低著眼處理傷口。
懷夏可憐了醫師幾秒,收回視線做著自己分內的事。
「主公,換到前面來。」
霍祁只當是背上換好了藥,提起司星珩翻了一面。
不料她卻掙扎的厲害,剛處理好的後背使勁往霍祁胸上貼。
「別看這裡。」她雙手沒地方放,胡亂的抵著醫師的動作。
霍祁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微光之下略微轉眸,給了醫師一個眼神。
醫師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床邊,退到了門外。
珩姑娘的傷本就不致命,只是稀碎的小傷口太多,要受些苦罷了。
懷夏見醫師出來,見縫插針的縮進門,「主公,弟兄們抓回來一個人,關在地牢里。」
「這些事之後再說。」霍祁低聲安慰著司星珩,可她雙眼再次陷入了空茫,身子如木偶般僵硬著。
懷夏從懷裡掏出小罐子,放到霍祁手能夠到的桌上,「主要是揣了瓶這個東西,屬下要去查查是誰的血嗎?」
「是我的。」司星珩的嗓子宛若刀割,說不出話來。
就像棉帛被用力向兩邊撕開,沉悶的刺啦聲一響蓋過一響。
懷夏抓住的應該就是最開始刺破指尖,取她血的那個契戎人。
她抬起手,中指和無名指上被戳出的血洞已經涸成暗紅色,蜿蜒的血跡在霍祁腰上被蹭掉大半。
「阿珩,我給你上藥,行嗎?」霍祁的聲音帶了些沙啞,並不像他平時的嗓音。
他就抱著司星珩,讓她坐在腿上,從懷夏打來的熱水裡擰起毛巾,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
懷夏等著霍祁的指示,在房間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霍祁怡然的端起藥瓶,包紮起司星珩手腕上的擦傷。
大掌輕而易舉的捏住手腕,來回纏了兩拳。
司星珩看見他指關節上的傷,凸起的地方都有些血肉模糊,周圍泛著青黑色,右手較為嚴重的地方已經有淡黃色的膿液流出來。
她握住他整個小指,將他的手掌攤開放在自己大腿上,指尖把一些結塊的膿流刨開。
霍祁自然懂她的意思,順勢也給自己清理了一下,攔腰把她又放在了床上。
懷夏猶豫了一番,正準備往外走,總算聽到了霍祁的聲音,「等會我去看看。」
他端起桌上被染紅的血水,合上了門。
屋內重歸平靜,霍祁拉住她的袖口,稍一用力,背後本就被撕開的衣服一整片的被揭開。
司星珩的前腹暴露在空氣中,她側著頭闔著眼,牙齒「咯噔」作響。
身前的皮膚本就比背後嬌嫩,猛然敷上燙人的藥水,司星珩雙手驟然打直。
霍祁皺著眉頭,浮現出自責和心疼,手上的動作加快,卻更加柔和。
司星珩伸手想夠什麼東西,霍祁低下頭。
她按上他的太陽穴,撫平了他皺起來的眉心,「別擔心。」
醫師拿來的藥確實是數一數二的,藥物剛上身沒一會,身上的各處疼痛都有減緩,淤青也化開了些。
霍祁拉過被子把她裹好,待她情緒穩定一些,才起身出去。
「祁哥哥。」司星珩在他有動作的那一刻就睜開眼,掙脫被子拉住他,「我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霍祁沒有坐下,司星珩的聲音里哽著哭腔,「別走。」
「我不走。」霍祁反握住她的柔荑,「我去熄兩盞燈。」
第25章 打斷
屋內倏而暗了下來, 床邊爐火燃的正旺,霍祁卻獨自站在窗邊,看著層疊的雪將霍府的屋檐蓋住。
他靜靜的站了許久, 一陣涼風吹來,翻動著他的髮絲, 但他似乎不察冷意,像是刻意用冷風來醒著神。
「祁哥哥。」
聽見身後的嬌語, 霍祁緩緩轉身, 垂眸的瞬間, 和一雙瑩然的目光相撞, 也就是這一剎那的對視,讓他下頜堅硬的線條緩緩變柔。
「今日是我胡鬧賭氣了,對不起。」
夜色灌滿了屋內,她的眼神里只有霧氣一般朦朧的黑像星點在閃耀, 看起來讓人心疼。
司星珩知曉霍祁前段時間身上的傷還未好全,剛才在宮裡怒氣過盛傷了不少人。
他向來不肯好好用藥,舊傷上面又加新傷。
霍祁勉強勾著嘴角, 沉默了好一會,愣然走到床邊, 把四方的被角都裹粽子似的壓到司星珩身下, 眼底情緒翻騰盈滿了歉疚。
「我已經不疼了。」司星珩聲音脈脈如流水,輕輕軟軟的飄散開來。
此事已經過去了, 自己也沒有性命之憂, 再說原本霍祁就是一點錯處也沒有, 反倒是自己因為看著他被舞女糾纏, 先行離席, 壞了宮中規矩, 好在無人怪罪,皇后還把自己接到宮裡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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