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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們識相的退到廳外,還順手拎走了吃的搖頭晃腦的司星珩。
其中一個長相憨實的喚作初亭,是司星冥的副將,也與司星珩最為相熟。
「珩妹妹,明日來軍營看燈會嗎?」
每次出征前都會有許多家眷到軍營附近放燈,祈求戰事順利保佑親人平安,久而久之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會舉辦規模性的燈會,也是戰爭前的最後一次團聚。
司星珩輕輕搖了搖頭,明日她還得去霍祁府上學書呢!
「我看是你想去,怕夫人責罵,硬拉著珩妹妹當擋箭牌。」其他同伴嬉笑著鬧初亭,他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承蒙司星冥看得起,將他們提拔到京城裡,哪有什麼家人給他們送行呢?
每每看著軍營外闔家相送的場景,說不羨慕是假的。
初亭還記得第一次燈會,珩妹妹跟在將軍身後來給他們送行,那雙漆黑圓亮的眼睛,撲朔著長長的睫毛,說話間一對酒窩時隱時現,就像那寒冬臘月里的桑葚酒,輕輕的抿上一口,隱晦的甜味便躥滿了全身。
他收回思緒,不顧同伴的揶揄,目不轉睛的盯著司星珩,期待卻欲言又止。
司星珩猛然想起,上一世初亭也曾相邀自己去軍營,不過當日她從高塔跌下摔傷了身子,就以留在府中修養為由回絕了。
跟著接二連三的傳來母親前線的噩耗,是斷了腿的初亭將母親的遺言送了回來。
隨後又跟著母親舊部馳援邊境,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司星珩心中猶豫,都說放燈是祈福的好兆頭,她望向母親的方向。
廳里霍祁兩人已經停止了話頭,司星冥吩咐人進來收拾殘局,落後霍祁一步向外走來。
「去吧珩妹妹,我教你騎馬。」初亭皮膚是好看的銅色,眉眼卻十分清秀稚嫩,說話永遠不快不慢的,倒有一份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司星珩一聽見說騎馬,圓溜溜的眼睛一瞬間就充斥著盎然的喜意。
不過還不等她說話,司星冥便已經走到了面前,她便同母親道了一聲要去看燈會,司星冥自然是答應,還順道向霍祁重新約了學書的日子。
司星冥瞧著天色較晚,似打非罵的將幾個小崽子趕出府去,總算落得個清淨。
初亭在踏出府門的那一刻,回頭沖司星珩漾起笑容,染得逐漸爬起的月色,都沾上一層華澤般的暖意。
不過他倏然間被一股視線截住了目光,卻見霍祁嘴角勾起一抹漠然的弧度,微眯的鳳目似不經意間掃過自己,裡面都是森然的陰鬱。
——
司星珩上一世沒怎麼離開過侯府,最常去的地方也就是霍祁家的牆頭。
所以一聽說可以學騎馬,她心中便一直惦記著,午膳後就催促碧丘給她換一套騎射服,碧丘哪知道小姐突然要去學什麼騎馬,急忙找了件夫人從前穿過的一套,去給司星珩梳洗。
司星冥撿起落在藤椅旁的一個小瓶子,打量了一番並無異常,囑咐碧丘收好。
「這時小姐自己做的香料瓶,不讓奴婢碰呢。」
司星冥詫異的晃了晃瓶子,裡面確實是有小半瓶粉末狀的東西,只是小女兒怎麼突然開始鼓搗這些東西了?
就在這時,門口小廝通傳侯爺過來了。
「站住!」司星冥擲地有聲的竄起身,邁開腳步跨到院中,腰間吊著的玉佩隨著步子劇烈擺動著,「不許踏進我院子,聽不懂?」
碧丘暗暗戳著司星珩,「夫人的氣勢,可比小姐你強多了。」
司星珩藏在窗桅後發呆,不解的打量著父親,她前世從未仔細思索過父親對自己的不妥,以至於覺得父親是因為母親的離世才日益消沉,可現在看來,分明還另有蹊蹺。
直到碧丘喚她,才將她領回了神,看到司玉戴著面罩跟在侯爺身後,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來尋不痛快的。
「司玉請夫人安。」司玉獨自走上前,「撲通」便跪在了門檻外,解開了臉上的面紗。
「啊呀!」碧丘嘆了一聲,只見司玉原本柔嫩的臉蛋上,密密麻麻長一片紅疹,有些已經開始往似雪的脖子上爬去。
「夫人,剛國公府家的管事找上門來,說昨日回去之後,那幾個小姐臉上便是不對勁,想著來跟夫人商量一二,恰巧碰上準備去拿藥的司玉,便一同過來給夫人瞧瞧。」侯爺皺眉說道,臉色也不太好看。
司星冥兩指捏著瓶口,整個瓶身在手裡翻來覆去的轉。
司星珩這才探出頭來看了一眼,仿佛被嚇了一大跳的樣子跌坐在地上,接著垂下眼,對司玉眼底蹦出的怨毒視而不見,「母親,昨日這位妹妹領著國公府小姐,上來便是打碧丘,後來竟是將連祁哥哥也不放在眼裡,女兒一時情急,才失手打了這位妹妹。」
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那疤痕分明不是打的,倒像是被什麼蟲子咬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胡說!分明是你給我們下了藥!你裝什麼裝!」司玉見司星珩又擺出那副可憐見的模樣,她可是親眼見過司星珩在霍祁面前說哭就哭的,此刻臉上的瘙癢讓她更耐不住脾氣。
司星珩蹙著秀眉,委屈的說不出來話,柔和的臉蛋上泛起淺淺的憂慮,更是添了副誰見猶憐的神色。
「你先去營里,初亭他們早該等著你了。」司星冥不願讓女兒看見自己潑辣的手段,只好先支開她,再以查事之由,指著各懷鬼胎的兩人去前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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