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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別四處走,我收拾一番,來接你回府上用午膳。」
霍祁侯著司星珩閉上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一刻鐘之後,司星珩睜開了眼,瞪著翻飛的帷帳,胡思亂想了許久,終是下定決心似的眼神一狠,才被久違的困意吞噬了神志,跌入棉花團一般進入了夢鄉。
一抹金黃的晨曦映入屋內,牆壁上投滿了窗花的光影。
太子端著清淡的米稀準時出現在了房門口。
輕敲了兩下沒反應後,他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看見蜷縮在床上的那個小小身影。
司星珩背對著他,層層幔紗後的影子朦朦朧朧的,太子卻看入了迷。
他剛被封太子時,陪父皇登樓送軍行。
彼時他還教養在皇后膝下,看著帝後親生的三皇子早早被送入軍中,混著軍功,而他只能唯唯諾諾的躲在城牆上,當著名不副實的傀儡。
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城中有百姓守在護城河邊,自發的放起了祈福燈。
他從小呆在深宮,並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那是他第一次壯著膽子離開帝後身邊,找了個空隙扒在城牆上往下敲。
首先撞入眼帘的,便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靈氣的小女孩。
一身粉紅色的錦緞裹胸長裙,腰間點綴著青灰色的絲帶,外披純白色的狐裘大氅。
他原以為是哪家跑出來湊熱鬧的搗蛋鬼,正準備讓侍衛喚她上前問話,可又想起私宴上霍祁曾說過白狐極為敏銳,連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才弄到一匹。
這女孩能穿著這麼昂貴的衣料,想必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
那時他正在養精蓄銳,於是放棄了招惹這個小姐的打算,乖乖退回了帝後身邊。
可後來他的視線一直定格在城牆下,她那雙琉璃般璀璨的眸子,閃爍的光芒如黑曜石般,讓人一見就忘不掉。
他見著女孩被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帶著,挨個給行軍的幾個小將問安送行。
儘管她後來作福的姿勢越來越敷衍,可他還是恨不得自己也是下面的幾個小將,而不是站在表面光鮮的看台,實則命如浮萍隨處飄零。
太子不動聲色的站在桌案邊,靜靜的沉默了一會,才把米稀全部倒進壺裡,置在爐火旁邊。
他本是想撥開床邊的簾紗看清楚睡夢中的司星珩,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步流星的向外踏去。
上一次他敵不過她與霍祁從小的相伴,可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是要搏一搏的。
第42章 籌謀
太子走後, 床上側躺著的女子睜開眼,緩緩鬆開了緊攥的手心,揉搓著滲出的虛汗。
待腳步聲漸漸遠去, 碧丘翻了個身,束緊衣帶, 繼續在床上當個替身。
也不知道小姐那是否順利。
而這邊司星珩推開司星冥的房門,卻見到司星冥和可敦穿戴整齊的並坐在房內, 面前的茶水早已涼透, 竟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樣。
她神色自若的提起茶壺, 給兩人滿盡了熱茶, 心裡卻在思量著開門前可敦說的最後一句話。
「將軍,請您全一全我這個做母親的最後一點心愿吧。」
可敦是要給大皇子謀劃什麼嗎?還是太子用她的子女威脅於她?
司星珩自行琢磨著,表面乖順的守在二人身邊,可沒留意到兩人沒再說多餘的話, 視線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小姑娘像是不久前才從塌上鑽出來,臉蛋上還掛著紅撲撲的紅暈,散發著無法言明的香氣。
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驚艷樣貌, 卻像一朵溫室里精心呵護出來的小雛菊,柔美嬌嫩, 讓人一見, 心情都會不自覺的變好。
快及笄了,也要把嫁妝備起來了, 司星冥心裡想著, 默了下來。
可敦不急不慢的品完熱茶, 就起身告辭了。
「母親, 我沒吃碧丘給我的藥。」司星珩合上房門, 迫不及待的把憋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果然看見司星冥大驚失色的抬起了眉頭。
其實司星珩還想問問母親為何把這方法用在她和霍祁身上,她記得當初夢到過一個棺槨旁的女人,是不是也是母親用這樣的方法抹除了關於那女子的記憶?
不過現在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初亭和太子還留在府上,以二人的警惕心,碧丘在房間裡的偽裝遲早露餡,留給她和母親私下交談的時間並不多,她沒空互相試探。
「那你今日來是為何?」司星冥直視司星珩的雙眼,發現她眸中哪還有怯懦,滿滿的都是身在局中的不安和企圖逆轉風向的狠勁。
女兒素來聽話懂事,直至今日,司星冥突然有些看不懂司星珩了。
或者說是她一直將重心投在霍祁身上,忽視了司星珩這裡。
當時,初亭千方百計的把司星珩帶去訓馬場,最後她卻是和霍祁一起逛完燈會回來,恰巧就撞見了皇帝下發的密令。
恰好她還被綁架到契戎精兵所在的大營,引得霍祁出兵滅敵解危。
再後來皇宮宮宴上被三皇子劫走,到比武招親坐在霍祁的主位上,司星珩都逢時的卷在旋渦中心。
司星珩在此之前從未進過宮,難道這麼多恰巧,真的都只是巧合嗎?
司星冥行軍多年,最不信的就是一個巧字。
她對許多事都秉承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處事原則,唯獨對司星珩的感情之事沒有強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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