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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珩從她掌中抽出手,扶正了餐盒,好奇的等著她下文。
「阿珩,進來。」霍祁語氣淡淡。
他將長劍藏在身後,用一張褐色的粗布擦著不小心落到桌面上的血珠,「這是契戎的思寧公主,未來的太子妃。」
司星珩瞠目。
契戎公主混在契戎人裡面等著她一個被劫持來的人救?她頓時便想明白了,可又不太明白。
自己身上有什麼好貪圖的呢?
她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禮,隨即無辜的看向霍祁,縮在他身後,「那你這麼對太子妃,是不是不太好?」
「思寧不敢肖想太子,只是長姐實在可憐,但求霍將軍垂憐。」公主當著司星珩的面,撲通一下又跪在滿是石礫的地上,眼睛閃著似笑非笑的光芒。
「你不敢肖想太子,你就敢想霍祁?」
司星珩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震驚,湊著個子想跟霍祁說悄悄話。
不料墊了好幾次腳都沒夠上,霍祁只好被拉拽著低頭。
「不是說契戎大公主失蹤了嗎?你不娶大公主,這二公主就不能嫁太子了?」
霍祁點頭,眼底划過一絲釋然,司星珩表情豐富的小臉映射在他止水般的暗眸中,像是一束光,照進了冰封千里的寒川。
原來她都明白。
「那如果大公主回來了呢?」
司星珩聲音越說越低,她打心底不想知道那個答案。
霍祁倚靠在身後的木桌上,將司星珩拉到面前,低語的解釋著什麼,月白色的長袍攪著她綿軟的素衣,像是一圈自然而然的結界,將兩人罩在一起,誰也插不上話。
懷夏見思寧苦肉計的戲碼演砸,雖然他不知道這公主有什麼把柄可以拿捏主公,但瞧著珩姑娘似乎也不太在意,他擋住思寧憤懣的視線,掀起門帘。
「公主,走吧?」
——
「咕嘟...」
司星珩從被敲暈到現在都沒有正經吃過飽飯,於是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兩聲。
「有些餓。」她哂笑了幾聲,尷尬的壓了壓肚子,便要打開食盒。
霍祁輕笑了一聲,按下盒蓋,打算帶她出帳。
帳外冬霧瀰漫,蘆花般的白霜盈盈飄舞,照的滿山都是同一個顏色的白,尖頭的山包拼連在一起,連成一條銀白色的線。
主帳離其他軍帳較遠些,但也輕而易舉的被火堆的暖意吸引住。
霍祁腳步放慢了許多,托著將她的重心往上提,耐心的等著她跟著他跨下一步。
圍在火堆邊的幾個侍衛熟稔的讓出兩個位置,霍祁拉著司星珩就地成圈的坐在火架旁,她還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氛圍。
火上支著兩隻體型較小的野兔,在文火的炙烤下香氣四溢,皮脂下的油珠順著焦脆的表皮滴入火里,惹得火苗靈動的四下跳竄。
火堆下煨著一些常帶在身上的乾糧,大夥的視線都鎖在兔肉上。
司星珩暗自吞咽了幾下,目不轉睛的盯著霍祁,「有酒嗎?」
她想起祁哥哥身上的婚約,咬了咬唇,她好像也沒有什麼身份去問他什麼?
若不是上一世便知道契戎大公主失蹤,她會一直被瞞在鼓裡。
「軍營里哪去找酒啊?」其中一個小伙撿了個樹枝,一搭一搭的翻動著柴火。
霍祁抬了一下下巴,懷夏在馬車上翻找了許久,樂呵呵的拎了一壺酒過來,獨獨放在司星珩腳邊。
她拿起隨酒遞過來的土碗,洋灑著倒了半碗。
或許祁哥哥根本也沒打算告訴她?
霍祁拿小刀割了一片兔肚上的精華,一起囫圇擱到她手中,「先吃點東西。」
說罷,便沒有再看司星珩,跟這些人一起演練起戰術。
若無戰事時,這些士兵便是霍祁的暗衛,只會忠於他一個人。
司星珩插不上話,只靜靜的就著肉下酒,霍祁時不時照看她一眼,餵貓似的遞些肉給她。
起先她還捧著土碗往裡倒酒,聽著霍祁跟他們聊一些行軍的趣事,倒是比肉更下酒,說到共情處,直接舉起酒壺,醉歪歪的遙敬明月,再獨自咕嚕咕嚕的大口暢飲。
霍祁只是不可奈何的暗笑搖頭,動作卻不阻止。
司星珩嘴裡不知在默念什麼,絮絮叨叨說了許久,三指固住土碗,舉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搖晃,就是不喝。
透明的烈酒晃到司星珩手腕上,順著小臂蜿蜒而下。
霍祁伸手奪過司星珩舉起的酒碗,她一隻手還旋在半空中,斜斜的瞪了霍祁一眼,隨即嬌嗔的推搡了一下。
幾個暗衛「噌」一下站起身,背對著行跡荒唐的兩人。
霍祁隨手將碗放在地上,好似沒有留意到其他,將司星珩四處亂抓的兩隻手鉗住。
卻見她不知想到什麼,眼瞳仿佛蒙上了一層霧色,但或許是酒精作祟,她堂而皇之的坐在一旁打量著霍祁的側顏。
眉如墨描,山根挺立。
甚至開始明目張胆的欣賞起來,「祁哥哥,你真好看。我沒有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她已經從耳垂一路紅到了脖頸,醉的迷迷糊糊,嘴裡還在哼唧。
霍予安偏頭瞧著面前臉頰紅快掐出水的的姑娘,連噴吐的氣息都帶有些酒香,他深沉的眸子裡含著一些溫暖的笑意。
他把神志不清的司星珩朝自己拖過來幾分,轉向面對著她,免得她誤傷其他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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