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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數日,樓千吟用感染者試藥,制出一種只對感染者有效的藥劑來,通過刺激受損的五臟六腑,會使感染者出現噁心嘔吐之症。
這藥往營地將士們大批服用,一旦有不良反應的,則可能是隱藏的患者,及時區分出來,再詳細把脈診斷。
如此事情就變得順利得多。
樓千吟到京後,及時地控制住了軍營里瘟疫蔓延的趨勢。後來每日往病營里送的患者人數都大大減少,直至最後完全斷絕。
新的藥也基本全派發了下去,病營里的情況得到很大的延緩。
樓千吟沒法挨個顧及那麼多的患病士兵,但他每日必須到蘇昀這裡來兩趟。
他必須得在延緩病情期間,儘可能地幫助蘇昀將瘟疫對內腑臟器的損害降到最小。
否則就算以蘇昀的身體能撐過三五個月,到時候五臟六腑損傷殆盡,也無力回天了。
後來軍營的疫情控制下來了,不用他每日親自去,除了到蘇昀這裡來以外,其餘時候樓千吟幾乎都是浸在太醫院的。
他和在潯陽時一樣,一進自己的閣樓以後就不許任何人打擾,在太醫院時也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的日常生活都是由姜氏在打理,姜氏到了時間就給他送飯來。
靠近樓千吟時,姜氏能聞到他身上夾雜的藥味更加濃郁苦澀了些,而他人也時時凝重著。
蘇昀不准顧盼月給樓千吟做藥人,蘇昀就自己來試樓千吟的藥,但前前後後試了許多次,也始終沒得到徹底的解法。
第369章 沒理由會不喜歡
轉眼過去了月余。
蘇昀的咳嗽和熱症明顯加重,他身體雖然行動無礙,但氣色上已經虛弱了一截。
他除了七日一朝需得露面以外,其餘時候都在寢宮裡休養。
顧盼月整日陪在他身邊,所有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明明以前那般強悍的一個男人,她卻眼睜睜見著他一天天地虛弱下來。她面上不說,可心裡時時刻刻都在煎熬。
蘇昀不想讓她太過擔心,也從未表現出任何不舒服的樣子。
每日送來的政務,顧盼月都幫他批閱。
蘇昀便倚在軟椅上,看著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凝眉執筆,認真批註的樣子。
這樣他就可以多休息。
遇到重要事件的摺子,顧盼月會念給蘇昀聽,問他的意見。
他怎麼說,她便怎麼代筆寫下。
蘇昀當皇帝以來,幾乎從沒感覺到這般清閒過。他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清閒。
顧盼月讓人去把藏書閣里的書都搬些進寢宮裡來,給他閒時看。她記得從前,還在徽州侯府住著的時候,蘇昀得空時都會坐在院子裡的迴廊上看書的。
而今顧盼月回頭看去,見他倚著軟椅,曲著一條長腿,手腕擱在膝蓋上,手上袖著卷書的光景,忽而憶起那年他坐在廊下看書、滿院都是白雪寂寂的時候,看起來讓人不好接近,身上卻又有種沉斂的書卷氣。
而今多少年過去了,他贏得天下,已愈加沉厲穩重,可細細一回想起來,他也依然是自那年起便日復一日烙她心上的模樣。
蘇昀眼帘都沒抬,忽沉聲道:「再看,筆上的墨都滴摺子上了。」
顧盼月這才回了回神,見筆鋒上的墨汁果然已經墜得飽滿,將落未落。
顧盼月本來要模仿蘇昀的筆跡的,她試了一下,只仿了個形兒,卻習不來他字裡行間的勁道與風骨,蘇昀讓她不需模仿,如若後面有大臣問起,他自會昭告朝臣是由她代筆。
自古以來朝堂上應該都忌諱後宮涉政,只是在蘇昀這裡卻全無這樣的顧忌。他的後宮就只這一個女人,她跟自己是一體的。
顧盼月也沒有顧忌這些,平時她不干涉,可眼下她只知道這是她男人,她可以為他分擔,讓他儘可能地輕鬆一些。
顧盼月看完手裡的摺子,再抬頭時,忽覺窗外有飛絮輕飄飄地飛過,她側頭細細一看,原是細小的雪沫兒。
這是初冬的第一場雪。
顧盼月不由道:「二哥,入冬了,我給你做兩雙厚實的鞋吧。」
蘇昀終於抬眼看她,應道:「好。」
她爬上軟椅,趴在他懷裡,同他一起看窗邊的細雪,問:「還記不記得那年我第一次做鞋送你的時候?你坐在廊下看書,滿院都是白雪。」
蘇昀道:「嗯,有個女人說要討好我。往後都給我做鞋。」
顧盼月不禁抿唇笑,道:「那討好到你了麼?」
蘇昀把書隨手往桌案上一扔,就將她揉進懷裡,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髮,道:「倒是處處都很合我意。」
顧盼月下巴隔在他胸膛上,抬起頭望著他,笑盈盈道:「二哥莫非那時便喜歡我了?」
蘇昀垂眸亦看著她,眼神很深,看得她無端心跳加快了兩下。
她覺得與他對視也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不得不轉眼繼續看窗外。
蘇昀見她耳朵尖悄然泛紅,與她說道:「沒理由會不喜歡。」
後來顧盼月給蘇昀做了兩雙新鞋,知道他費鞋,納的厚厚的鞋底,穿過這個冬天應該綽綽有餘。
要是往年他定然天天穿,但是這個冬天他卻少有機會穿。
他的瘟疫之症更重了些。儘管有樓千吟幫他緩解和調理,可隨著時間一天天拖延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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