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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病逝,這第一件事應驗了。
夜裡無人的時候,琬兒把箱底暗盒裡的布帛翻了出來,抖著手展開來看,一遍又一遍,把上面所記載的事背得滾瓜爛熟。
如若再有第二件,第三件,她不得不為此早做準備。
等琬兒背熟以後,便挪到燭台上燒了,一絲把柄和證據都不能留。
隨後後宮裡哪位妃嬪有孕,哪位妃嬪又被害,都一一得到應驗。而琬兒也憑藉著布帛上的提醒,化險為夷,步步榮升。
太后病逝不久,宮裡又有妃嬪死去,夜裡常問啼哭聲。後來又請了得道道士來宮裡超度。
結果那道士卻道,禍起蕭牆,災厄降臨,大魏天下即將面臨一場劫難。他一邊掐著手指,一邊神神叨叨地把大魏未來還未發生之事說個不停,最後雖沒有明言道出安陵王乃罪魁禍首,卻將凶兆方位直指金陵。
魏雲簡道了一句「裝神弄鬼」,隨後就命人把道士拖出去,砍了。
琬兒一直提心弔膽地過了些時日,那道士的事她不能直接出面,不然魏雲簡一定會找到她頭上來。
好在魏雲簡併未把此當成一回事,因為自古以來總是不乏一些江湖神棍高談闊論家國危矣,無非是想藉此入朝堂、當國師。
現在這話已經傳到他耳朵里了,人卻被他殺了。
事後他便是再想查,也無處可查。
然,那道士口述之事,都在一件一件地應驗。前朝後宮人心惶惶,終於開始正視和議論起這件事。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因而朝中官員議論,安陵王在諸侯之中最為勢大,又著力想要吞併小侯,其野心可昭啊。
在此之前,魏雲簡一直把精力放在徽州。他不是不知道安陵王的野心,他只是想在拿到徽州兵馬以後,再來對付安陵王那便綽綽有餘。
如今形勢日趨緊張,派出去的探子一波又一波,得回來的消息是安陵王正大肆製造兵器,並擴張金陵以外的領地。
同時魏雲簡也收到了徽州的消息,手裡拿著密報,拈來拈去,久久不肯放手。
沒想到,威遠侯世子位,顧修瑾沒能順利繼承,顧放也沒能討得著好。
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饒有興味道:「徽州居然出了個世子女,真是有趣。」
魏雲簡手裡握著顧盼月的消息時,顧盼月也無意外地收到了魏京傳來的密報。
當初送琬兒回魏京的人,可是顧修瑾幫她精挑細選的。那批人進了魏京以後,便按照她的命令四下散開,隨時打探消息、留意動靜。
顧盼月自從做了世子女以後,在軍營里留的時間越來越多,開始接手軍營里的軍務。
眼下她坐在營帳內,展開手裡的密信看了看,嗤道:「果然是個多疑的瘋子。」
琬兒也不是沒腦子,至少這種送命的事她不會親自去做,而是慫恿不相干的人去做。如果是她親口把那些話說給魏雲簡聽了,魏雲簡不但不會相信,琬兒也第一個活不了命。
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魏雲簡起碼已經盯上了安陵王。如若安陵王有大的舉動,魏雲簡應該能夠牽制幾分。
近來,有顧修瑾陪伴在顧盼月左右,不管出入哪個大營,將士們儘管心裡有些不服,但對顧盼月還算聽從。
南大營的情況便好些,顧盼月經常在南大營,與那裡的將士們都混熟了,而且顧修瑾命令三軍將士聽令於她,莫敢不從。
顧修瑾幾乎將自己會的,能教的,全都教給了顧盼月。
他甚至將南大營的人馬分成兩部分,顧盼月帶領五萬,他領兩萬,剩三萬人馬輪流守營,雙方在徽州城外方圓百里內經過數次演練。
跟隨顧盼月的將士們得知,她並非是領兵作戰一竅不通的世家女。反而對她越發的欽佩。
在外奔波了幾天,回到大營,進了營帳,她如今已將徽州的地形親自摸了個透徹。顧修瑾又指著沙盤,在她耳邊說哪些地形利弊,以及徽州十三城如何調兵遣將。
顧盼月回頭朝他笑,笑著笑著,眼睛便有些乾澀。
顧修瑾卻略略皺了皺眉。
顧盼月道:「看來,二哥是迫不及待地要教我如何保護好自己了。」
真到她要保護自己的那一天,便意味著,他已不在她身邊了。
顧盼月知道,他不可能永遠留在徽州。等魏雲簡與安陵王局勢越來越緊張,便是他離開的最佳時機了。
顧修瑾手臂繞過來,摟住她的身子,從後面抱著她。
他收緊雙臂,力道很大,大得恨不能揉碎她。
他俯下頭,埋在顧盼月的肩窩裡,氣息熏熱地低沉喚了一句:「顧盼月。」卻再沒有下話。
顧盼月聽得心口微微發窒。
南陽那邊,在南陽王的督促下,大批的兵器被造出,送到了徽州的軍營來。
其中便有一批箭矢,是按照顧盼月的吩咐打造的,並在鑄造之前送去了圖紙。
眼下成品送到了眼前,顧盼月從中抽了一支箭矢出來,只見那箭鋒兩端略寬,並有彎細的鉤子。
這正是與金陵所造的一模一樣的諸侯箭。這箭射進身體裡,鉤子勾住了皮肉,要想拔出來還得吃苦頭。
但這是顧盼月秘密請南陽那邊幫忙製造的箭矢,並不打算立刻投入使用,因而只有身邊親近的將士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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