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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怎麼還能讓同樣的悲劇再度發生呢?
顧盼月雙目猩紅,她將徽州送來的快報和威遠侯的軍令死死握在手心裡,心裡有非常強烈的預感,就是這一次……
這一次她若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她父親威遠侯,就會戰死在沙場。
顧盼月深吸一口氣,最終撇下了威遠侯的將令,當即調兵,立刻發往西蜀,與威遠侯會和。
身邊副將見狀大為不妥,勸道:「將軍切莫衝動,西蜀有威遠侯坐鎮無需擔心,可若是將軍跟著去了,徽州群龍無首,這時倘若魏帝突然進攻,徽州危矣!」
「威遠侯離開徽州時,必進行了嚴格部署,不必多言,即刻上路。」
顧盼月一直以來都十分冷靜理智,可是這一次,她沒有辦法嚴格執行威遠侯的軍令。她力排眾議,一意孤行。
顧盼月下令將士們啟程的時候,咬著牙對身邊副將道:「威遠侯遠征西蜀無需擔心麼,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前方有哨兵,部隊的動向第一時間會傳往相應的地方。
威遠侯在前面知道顧盼月緊率部隊跟上來了,大為震怒,又連發三道軍令命她立刻返回徽州。
顧盼月沒聽,她走火入魔了一般,她只知道,不能再讓她爹去送死了……若是悲劇重演,威遠侯戰死,顧盼月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威遠侯氣得實在沒法,最終下了一道死令,她若是再敢繼續往前,便罷免了她的軍職,違抗軍令擅自行動,一切按照軍法處置!
顧盼月當時停在半路上,毫不猶豫地便要伸手解了身上的盔甲。
就算她不再帶兵也好,就算罷免她一切軍職也好,她就是不能,讓威遠侯一個人去!
那種經歷過一次的恐懼,充斥著她全身。她沒有力氣再去經歷第二次,她害怕,威遠侯這一去不返,她依然會像前世那樣,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她害怕他在戰場上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最終只帶回一副創痕累累的盔甲!
所有人都認為威遠侯再次出征西蜀是大義,這次不僅要擊退蠻夷,還要徹底收服西蜀,使得魏兵再無挑釁之地。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盼月能夠阻止威遠侯出征嗎?
三軍已發,沒有回頭路,她也不能夠阻止。否則,西蜀魏兵和蠻夷聯合起來逼近徽州,有可能陷徽州於危急存亡之地,那她便是顧家的罪人!
她無法阻止,所以她只想要奔赴前線去支援。
現在威遠侯要她不管不顧地回去徽州,顧盼月做不到。
顧盼月望著威遠侯率軍離開的方向,眼眶通紅,聲音嘶啞卻無比堅定道:「爹,恕女兒,做不到。」
第268章 她沒得選
即使沒有將士們追隨,即使只有她孤身一人,她也依然要追上去。
身邊副將帶著將士們都跪地勸道:「將軍,事關重大,請將軍三思!」
顧盼月想,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做什麼將軍,一點也不想統領這些士兵。明明她只是個女人,她只想要等著心愛的人回來,她只想要父親康健,一家和睦。
可是現在她心愛的人沒有回來,連她父親也要處於危險之中。她應該怎麼辦?
她只好到了那戰場上,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哪怕刀劍無眼,最後她能為她父親擋在身前,用她自己的命去換她父親的命呢,也值得。
只有她父親活著,那才是三軍將士和徽州百姓之福。
可正在這時,後方傳來傳訊兵的一道疾呼:「報——」
訊兵快馬到達顧盼月跟前,將最新的訊報呈到顧盼月手上。
顧盼月展開急報,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端地臉色煞白。
後來她顫抖著一把將急報摔在地上,咬牙切齒道:「魏雲簡,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副將神色一凜,撿起來掃視了一眼,形容大變。
魏兵果真趁威遠侯不在徽州,顧盼月又來不及趕回去的這個空檔,大肆攻城了。
徽州的形勢刻不容緩。
然更要命的是,魏雲簡竟派了人潛入徽州,擄到了侯夫人姚如玉,和侯府的小公子顧戰生。
現在這兩個重要的人質正捏在魏雲簡手裡,等著她回去。
有這樣兩名人質在手,徽州兵馬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因而魏雲簡領兵襲來,徽州以北七城,幾乎是節節敗退。
憤怒過後,顧盼月仰起頭,茫然四顧。突然之間,她像失去了所有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
一邊是她的父親,一邊是父親的妻孩、是她的母親和弟弟,她要怎麼選?
二哥……顧修瑾,這個時候你在哪兒?我若喚你,你可能聽得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呢?
顧盼月忽而想衝動地聲嘶力竭地朝天大喊他的名字。
可到底,她知道,他不會應她。所以不用白費那個力氣。
她也知道,他遠在北方,北方戰火瀰漫,不管她怎麼需要他,他也回不來。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亂世,大抵就是天涯海角。
無人可依靠,無人能幫助,最後,她還得靠她自己。
隨行的樓千古見狀,開口道:「盼月,咱們回徽州吧。」
顧盼月垂下通紅的眼眶,眼裡盈滿了淚,看著樓千古澀然道:「你也覺得我應該回徽州嗎?」頓了頓,又低啞道,「假如這次我爹去征西蜀,最後他無法活著回來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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