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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地上,依然是背脊挺得筆直。
執棍的是蘇昀的帳前親兵,一棍下去,只見那棍身韌顫,吃肉得緊,聽得悶響一聲,頓時趙歇繃緊了後背肌肉。
沒一會兒,那軍棍打過的皮膚之下就浮現出一道猩紅的棍痕。
一棍棍打得實沉,樓千古看得觸目驚心。沒一會兒,他滿背都是那種棍痕。
這些武人,都是有技巧的,儘量不讓他破皮,但皮子下頭卻是沁血沁得烏紫腫脹。
打到一半的時候,霍權才聞訊趕來。
這次他是和趙歇分開行動的,也沒想到一向幹事穩妥能耐的趙歇這次會失敗。
霍權看見樓千古也在,顯然她有些驚嚇住了,那軍棍往趙歇背上每敲打一下她眼帘就顫一顫。
那滿背烏紫的血痕,看得她臉色微微發白。
霍權站在她身邊,道:「照這個打法,要是個普通士兵說不定就被打死了。不過郡主放心,他命硬得很,他拿命去拼戰功的時候都死不了,這區區一頓棍子豈能要了他性命。」
樓千古張了張口,道:「那再命硬,也不是銅牆鐵骨,也是血肉之軀,會痛的吧。」
霍權道:「郡主不忍心?」
樓千古理所當然道:「我又不是他的敵人,更不是狼心狗肺,而且他還是我們營的將軍,看他受苦遭殃,我不忍心不是很正常的嗎?你是他兄弟,難道你忍心?」
霍權道:「忍不忍心都沒用,他都得受著。」
後來五十軍棍打完了,趙歇後背還是不可避免有些破皮之處,他那交錯的棍痕,更是慘不忍睹。
日光下,他汗流浹背,順著他的肌理線條淌下,淌過他破皮的棍痕處,染得血紅。
趙歇緩了緩,方才動手穿衣。
霍權上前去扶他,被他抬手拂開。他自己穿好衣服,系好衣帶,動了動雙膝緩慢而沉穩地站起來。
而地上他雙膝跪的地方,分別是兩灘濕痕,是他濕淌的汗水。
他回身準備離開,卻不料抬眼就看見樓千古站在不遠處,不由身形頓了頓。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也是暖熱的,日光刺眼,她便極力眯著眼,卻見得他輪廓深邃,就連表情和眼神都不辨深淺。
樓千古問:「趙將軍還好嗎?」
趙歇道:「我沒事。」隨後他從樓千古身側經過之際又道,「日頭大,郡主還往陰涼處去。」
樓千古見他要走,道:「不先處理一下傷勢麼?」
趙歇道:「回營再處理。」
然後他便和霍權一道離去了。
回了營地,還要安頓好隨他這兩日日夜搜尋、到處跑都沒空當歇口氣的士兵們。
事實上,就趙歇這般辦事能力和效率,便是紫陵侯對地形再怎麼熟悉,她和她的殘兵敗將想要逃出去也是有難度的。
然,有人助了紫陵侯,路上她的兵將又分數路吸引追兵,才使得她最終銷聲匿跡、無處可尋。
她心如明鏡,助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東陽侯。
第911章 是你出賣了我
此時紫陵侯暫達安全之地,是一座快出她轄境的別莊。
有人指引她進莊,去了堂上,只見東陽侯坐在圈椅上。他一邊袖角挽起,露出一截手臂搭著椅把,臂上赫然一道皮肉翻卷的赤紅的傷口,身邊人正給他換好藥,用繃帶緩緩包上。
紫陵侯看了一眼那傷,又看了看東陽侯的臉,一時神情莫辨。
紫陵侯連夜趕路,狼狽如斯,臉色也蒼白,一時毫無風情可言,直到侍從收了傷藥和換下來的血繃帶退下,她方才冷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究竟何時與援國皇后勾搭上的?」
當時要不是他出手護那個女人一招,還指不定誰勝誰敗!
東陽侯看了看她,道:「還能從蘇昀手裡逃出來,也算你命大。」
紫陵侯在路上就已想明白了,兩軍交戰之時,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且這東陽侯又恰巧在對方陣營里,極有可能,便是他透露了自己的行蹤,使得那援國皇后才打了一場有準備的仗。
紫陵侯厲色道:「是你出賣了我?」
東陽侯眼神平寂卻深不可測,道:「早前我便已告訴過你,想虜獲男人就該從男人身上著手,而不是從她身上下手。」
紫陵侯道:「她既要來送死,難道我還會放過她?她要是沒那能耐,就別出來領兵,既然出來了,便是敵軍之將,我為何殺她不得!」
她逼近東陽侯,眼裡有戾氣,道:「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要這麼護著她!」
東陽侯與她對峙片刻,輕描淡寫道:「沒關係,就是見她比見你順眼些罷。」
這句話如一根刺直接扎進紫陵侯心中。她向來獨占風頭慣了,豈容有別的女人比她更得男人心!
而且她喜歡的男人也就罷了,眼下這個與她淵源已久的男人亦是如此!
紫陵侯也不是傻的,以往與他往來那麼多遭,男歡女愛各取所需那麼多遭,他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十分空遠,似在看另一個人,她不是不懂,他心裡住得有個女人,只是誰也不知道她是誰。
她也懷疑過,他費心籌謀,是為了把援國的皇后引來,而今似乎終於得到了印證。
當初聯盟的時候說得好聽,說什麼讓她成為滄海之主,而他的志向不在滄海,可如今卻是袖手旁觀要將她逼入絕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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