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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急的要死, 生怕她又如年初一般,一躺就是莫名其妙好幾天,太醫署里的太醫全都束手無策,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當然, 他也懷疑是龐家院子裡有人手腳不乾淨, 竟然讓他們逃過重重篩查給她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藥,害她突然手腕鑽心的疼, 又不過短短几刻鐘時間就昏迷不省人事。
所以馬岩慶才出去不久,他就吩咐人把院子圍了,甚至,整個龐府他也命人牢牢把守著,如今只進不出!他要徹查。
下完所有命令,他忍著焦躁再次回到床邊,目光定定凝著她。
這麼一段時間裡,她還是之前那個姿勢……臉色更加難看,裴鎮繃著嘴角,背在身後的拳頭握得更緊。
他這樣看了她許久許久,看的眼睛都發澀了,才挪動腳步,再次在她榻前坐下。
手指僵硬,他抿了抿唇,伸出去想再推她一把。但伸到半空中時,又僵頓在那。
他有點怕,怕她還是推不醒,也怕得到的結果讓他失望。
裴鎮深吸一口氣,過了幾息,他捏了捏拳頭,手掌碰上她的手臂,不輕不重推了一把。
他已經做好了失望的準備。
而她,也確實沒有在他的觸碰下馬上就醒。手指捏緊,裴鎮往外看一眼。
這一看,皺眉,尹碣竟然還沒來。
眉心壓著,正要命跟前這僕婢也出去催催,而這時,他掌心下的手腕卻動了動。
裴鎮身形一僵,目光縮緊,一下子挪回視線,緊緊盯著越姜。
李媼一直看著娘娘的手,見此,都顧不得逾越之罪,激動的也上前兩步來。
娘娘要醒了!她目光殷殷的看著,眸中似有光一般。
越姜一睜眼,便是兩雙緊緊看著她的眼睛。
她愣了一會兒,先與李媼對上片刻,接著便挪著看裴鎮。
他一直在看她,神情之中難掩緊繃。
越姜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裴鎮把她手腕捏緊,「醒了?」
這一聲聽著有些干啞。
因為此時他渾身上下都繃的太緊了,緊的他連說話的聲音也都是繃著的。
他的目光挪也不挪,只盯著她,「身上還疼不疼?」
越姜眼睛又輕輕眨了眨。
她看著他眼中的緊繃,還有此時一錯不錯盯著她的眼神,心裡慢慢發軟,是嚇著他了?
他難道還信了那拙劣藉口?
「我沒有手腕疼的毛病的,你沒聽出李媼的話外音?」越姜望著他,柔柔說著。
說完,她還看了李媼一眼,示意她把後來的事和她說說。
李媼看出了娘娘意思,便一五一十把情形說來,從她跑出院子,一直到隨天子回來。
說完,看著她眼中略有憂心,「奴跟著陛下回來後,便見您躺在榻上,喊了幾聲也不醒。」
「娘娘,可是您身上還有其他不適?」怎的忽然就暈了,李媼怕娘娘是真病了。
越姜聽完她的話,明白裴鎮此時臉色不好看的根源了。
他回來時,未必信了李媼說得那個藉口,但後來喊了她兩聲她沒醒,讓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是以剛剛睜眼時他的目中才那樣的沉。
越姜眨眼看了看裴鎮,輕輕沖他搖頭,「我沒事,身上沒有任何不適。」
而之所以會睡……
越姜想到李媼走後的事。
她想,他會在看她睡著後誤會她病了,或許也和她此時的臉色有些相關。
那時李媼走後,心中實在被這龐府的人弄得不痛快,就歇一夜,他弄出這許多的名堂來。
等會兒裴鎮就算回來了,她一時半會兒心中也舒爽不了,平白被那姓龐的惹糟了一天的心情。
於是,她乾脆把臉色塗的白了些,也好叫裴鎮知道,她是真的氣著了!
怎麼也要讓姓龐的一樣不痛快了才行。
而那時,為了顯得逼真些,她沒用那些胭脂水粉塗臉,而是選了上回在虎踞關中,裴鎮從尹碣手裡拿來的兩瓶膏藥,那東西她已經用過幾回,沒傷塗著也極好。
且也是塗過幾回才發現,把它抹多些,能呈現一種自然中帶著虛弱的白。她便淨了臉,細細把膏藥抹勻了,抹勻後她還仔細對著銅鏡看了看,見鏡中的人一顰一笑都透著股蒼白意味,這才滿意。
之後她便躺在床上等李媼把裴鎮叫回來。
便是裝模作樣,也要在他心知肚明的情況下裝個全,如此他才知她心情。
她側躺著等他回來。
但等著等著,原本一點不乏的她,竟然慢慢覺得心神極安,眼睛一合,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好,她什麼動靜也沒聽見,還是後來手腕又被人扯了扯的時候,才慢慢回神,醒來。
而一醒,便是兩人一個緊皺,一個憂心的臉。
越姜眼睛望著裴鎮,到沒想到真讓他嚇著了,她也不知道這一覺為什麼睡得如此死。
她沒想把他嚇成這樣的。
她輕聲再次開口,安他的心,「我真沒有不適,你別擔心,臉上發白是我用膏藥塗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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