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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李媼來伺候皇后洗漱用膳。
見娘娘真的完全沒打算往前邊議政殿去,愈發憂心。
沒法,只能苦中作樂的想,娘娘的心態倒是好,就算來日真失寵了,估計也不會鬱結於心抑鬱早亡。
後宮中人,確實該有這麼一副性子,不然往後大半輩子怎麼過。
自進了宮裡,是不可能再出去的。
……
又兩日,李媼已經徹底沒轍,也徹底不妄想了。
天子已經整整四日沒回過中宮了,甚至連隱晦的叫那些內侍們過來帶一句話,也不曾。
不聞不問,天子是真的惱了娘娘了。
她甚至都快忘了馬岩慶是長什麼樣了。
從前那是一日七八回的見他啊……唉!
她急,其實有人比她更急,那就是馬岩慶。
眼見天子周身一日盛似一日的威勢,他是時時刻刻都伺候的膽戰心驚。
他知道根源在哪,可前日偷偷摸摸正低聲打算著要不要遣人往中宮暗示一聲時,被天子撞見了。
那時天子眼神里的不快,他至今還記得。
天子把他罰了一頓,讓他平白無故沒了一個月的月俸,所以他不敢再有小心思了,怕下回不是罰月俸,而是直接打他板子。
沒俸祿沒什麼打緊,反正坐到他這個位置已經不缺錢了,可挨打,那是要出血的啊,是以馬岩慶縱使看著天子的冷臉著急,卻不敢私自做些什麼。
……
二月八日,五日過去,宮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察覺到了天子與中宮的微妙。
一向專寵的皇后,似乎被天子厭煩了,天子足足五日都未再踏足過中宮。
眾人心思微妙——
她們還道皇后的專寵會一直維持到宮中進美人的時候呢……畢竟前次皇后昏迷之時,天子的著急與冷怒她們全都看在眼裡。
如今看來,倒是沒有什麼是不可捍動的。
心思忍不住飄了飄,尤其在覷著有機會的時候,膽子就忍不住大了些。
進了這深宮之中,誰甘願一輩子就做個奴才呢!況且今上不止權勢滔天,還是個殺伐果斷又英武至極的!樣貌和權勢的兼具下,這樣的男子吸引力是致命的。
當夜,在裴鎮一身酒氣的下了輦駕後,一名宮婢心跳亂撞,屏息上前伺候。此時馬公公正去外面吩咐人熬解酒湯,她得抓緊些。
宮人兩頰霞紅,心臟止不住的亂跳,她小步靠近天子,柔聲,「陛下,奴伺候您更衣。」
天子昏昏沉沉,靠坐著並不理她。
鋒利的眉毛靜靜平斂著,男人高鼻薄唇,臉上輪廓稜角分明。一身強健的肌肉靜靜蟄伏於帝王常服之下,深深束攏著,只偶爾隨著他濃重的呼吸牽動,線條繃緊。
宮人口乾臉熱,鼓著勁再次上前。
手指已經熱的發紅,她小心伸著手試探著往前。
若是馬岩慶在這,他一定暗暗驚悚,心想這有個不怕死的,天子醉後是什麼情形,他可是嘗過滋味的。但此時的宮女不知,在狂跳的心臟驅使下,她腳步忍不住又邁近了幾分。
心想,真是老天助她,皇后與天子生了齟齬,天子又正醉著,若是今日她得承恩寵,能夠一夜就懷上龍嗣,往後她便是青雲直上了。
手心捏緊,提步再往前靠。
正在她要靠近之時,突然,那久久閉目的天子忽地睜開眼睛,濃濃沾著酒氣的目光橫掃過來。
像是要生劈了她一樣。
宮人:……頭皮發麻!
口乾舌燥,字不成句,「奴奴……」
裴鎮哪管她解釋,他只知道此人妄想在他醉後靠近他,不懷好意!
手掌一翻,就想提來重劍刺過去。
但不防重劍放的有些遠,抓了個空。於是眉心擰著,驀地提出袖中短匕,唰地一下直指她,神情極不善,「逆賊!」
宮人:「!!」
啪地一下跪下去,「陛下,奴絕無二心!」
欲哭無淚,她哪裡來的膽子行刺啊!她連今上一條手臂都掰不動。
她她就是鬼迷心竅。
裴鎮冷哼一聲,橫腳把她踹遠,又沖外傳呼,「馬岩慶,捉下去盤問!」
醉後接近於他,不是不懷好意想要行刺,還能是為何!
馬岩慶剛好吩咐完事情,當即跑來答是。
不過他一看宮人的情形,便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思了。
近來天子生份皇后一事,讓許多人都不安分起來。
不過這也是個不長眼的,偏偏選天子醉酒之時……嘴角抽抽兩下,馬岩慶命人將人帶下去。
出了這麼一樁子事,馬岩慶不敢走遠了,牢牢侍立在安全距離之中,免得又有人不長眼的來衝撞。
但才站了不過一會兒,忽而,視線中提劍站著的天子有了動靜。
對方面無表情沖他這個方向一掃,凝他一會兒,突然,抬劍指過來,「宣皇后來!」
宣,宣皇后?
反應過來,馬岩慶迅速答一句是!但不等他退下,天子緊跟著的一句,讓他毛骨悚然,「宣不來皇后,你便提頭來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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