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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動靜裴鎮聽得很清楚,他擰起了眉,把他的話當耳旁風?還真想被野豬給叼去?
開口正要再說一句,但正是這個當口,裡面悉悉索索的動靜停住了,換了一種衣物輕輕褪動的摩擦聲。
裴鎮眯眸。
他當然知道這回的動靜是什麼動靜,他又不是沒在野外放過水。
無聲笑一下,抱臂靠於一邊,眼睛望天,等她自己出來。
……
越姜匆匆解決了三急,就著極昏暗的月光往回走。
但她來時就是胡亂找的路,這會兒視線又低,她已經不大能分清來時到底走得是哪個方向了,因此只能憑直覺模模糊糊朝來路靠近。
但在裴鎮聽來,就是她走得越來越歪,離得他越來越遠。
倚正身子,他直接越過低矮的枝叢沖她過去。
不算長的距離一瞬間被他拉近,越姜正察覺自己好像走錯了要偏個方向朝他這來時,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已經踩上了附近的枯枝落葉,又過一會兒,視線中出現他高大挺拔的輪廓,他已經到她跟前了。
他垂眸掃她,朝她伸了一截手臂,微抬下巴,「領你出去。」
他直來直往,越姜頓過一會兒也就直接搭上他一截小臂。
夜裡很不安全,先出去再說。
女子寬大的袖擺垂落到裴鎮手背上,柔順緊貼著,裴鎮順勢反手一握,握住這截袖子,步履緩慢的領她出去。
她不習慣山林之路,走得磕磕碰碰,時不時就被枯枝絆得踩歪一下,裴鎮也就時不時頓一下步子,配合她的步伐。
……
漸漸地,靠近了宿營之地,火光已經依稀能照出路況,越姜撤回手臂。
裴鎮覷她一眼,把手臂背到身後,不露聲色接著往前。
守夜四人見主公把人領回來了,松上一口氣,同時心底忍不住想,果然,還是得自家主公去才有用。
要換作是他們跟上去,估計是領不回來人的,又想,也不知道這位貴女是什麼毛病,竟然愛大晚上的去那黢黑黢黑的林子裡散心,有什麼可瞧的?
烏漆嘛黑的夜裡除了蟲子還是蟲子,她也不怕被蟲子咬。
越姜或許還真的被蟲子咬了,此時手背一處腫養難耐,還伴隨著針扎似的疼,很不舒服。
她忍不住伸手撓了撓,但一撓,更疼了,就跟有東西往她皮肉里扎一樣,疼得她直接顰眉嘶聲,容色極佳的臉皺成一團。
裴鎮注意到了她的反應,往她手上看了一眼,皺眉,「何以嘶聲?」
手上的感覺太異樣,越姜不敢強行忍著,她怕最後忍出什麼事來,把左手往他跟前伸了伸,低語,「不知為何,又癢又疼。」
一道清晰的紅腫赫然立於她白皙至極的手背上,格外明顯。
裴鎮眉頭皺得更深了,仔細看了一遍,越看他越覺礙眼,抬手朝不遠處守夜的四人一招,吩咐,「去請尹先生來。」
「是。」一人答應,立刻匆匆邁向尹碣正歇息的馬車。
……
片刻,尹碣被叫醒,挎著藥箱過來。
孫頜也過來了,他和尹碣同寢一處,士兵把尹碣叫醒時他也醒了,他跟過來一起瞧瞧。
他站在越姜身後,探頭瞧她手背上的紅腫,紅是紅了點,腫也腫了些,但夜宿野外……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小傷?
恐怕主公往自己身上仔細扒拉扒拉,都能扒拉出這麼一塊傷來。
才守夜之人行色匆匆,他還以為越姜是出血了呢……
暗自搖頭——主公于越姜一事上,真是越發小題大做了。
這要是以後越姜不願跟隨主公……孫頜心下戚戚,摸著鬍子不敢想了。
真怕主公生怒。
尹碣也有點覺得主公是小題大做,他瞄一眼越姜手背上的傷,半晌無言。
不就是被毛蟲蹭了一下嗎?忍個三五天不就能好了?何至於還特地喚他來費上一瓶膏藥。
尹碣有些捨不得他那些好藥。
但不捨得不行,主公喊他來就是想拿他的膏藥的。
心裡肉疼,摳摳搜搜在藥箱裡扒拉出最小的一瓶遞給越姜,「是在林子裡不小心蹭到毛蟲了,所以才紅腫發癢,伴有刺疼。」
「此藥一日三敷,隔上兩日便不癢了。」
越姜妥帖收好藥,「謝過先生。」
尹碣擺手,不必不必。
……
越姜在火堆邊捈好膏藥這才上馬車。
膏藥並沒有讓疼癢之感立即褪去,只開始時清涼了一陣,接著卻突然變得像火燒一樣難受,讓人輾轉反側,連睡也睡不好。
越姜被折騰的眯一下醒一下,整個下半夜就沒深睡過。
如此折騰,清晨起來時她沒了精神頭,臉上微有萎靡。
連士兵來喊她吃飯也沒什麼精神,她囫圇吃上幾口便又到馬車上去睡。
沒想去麻煩尹碣,因為她覺得手上的火燒感已經不如昨夜那樣重了,估計再捈一兩回她就能好。
也確實,當天傍晚手上的燒灼感完全消失,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手上才好,她身上又來了月事。
早前行李中準備的月事帶並沒有找回來,估計是被山寨中的婆子給分了,越姜現在只能眼睜睜感覺著自己的褲子不斷被浸濕。
如此情況,她連坐也不敢坐一坐,只能提著曲裾在旁邊先扯塊布糊弄了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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