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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媼重重點頭,「是呢。此時約莫都要走到中庭了!」
王氏坐不住了,立刻下榻披衣,同時催促,「快,快叫人再往松哥兒和昀哥兒院裡去,叫他們來見見越姜。」
邊說手上邊忙活不停,短短的時間裡腦門熱出了汗,匆匆披了衣整了發,都顧不上往銅鏡跟前去瞧一瞧是否收拾整起,便這般匆忙的出去。
健步如飛,轉瞬出了房門,朝院門跑去。
越跑越快,發上釵環鬆懈了些也沒心力去管,王氏只一心著急的往前來。
出了院門,正迎面撞見被門房領來的越姜。
王氏瞧見她,腳步先是一僵,愣神的竟是不知反應,隻眼里淚水先動作一步,早早模糊了她的眼眶,還是越姜上前來,笑盈盈喊了她一聲叔母,她才回過神來。
「哎!」王氏趕緊拿帕子抹抹淚,笑道,「瞧我,竟是愣住了。」
咽下心裡冒出的酸澀,拉住她的手,「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走,走,先去叔母屋裡坐坐,我們說說話,晚些再送你回東院去。」
越姜笑著道好。
不過在此之前卻是要先讓左霆回去的。
她稍稍拉停王氏,回身看向身後一直跟著的左霆,「左中郎且送到這,先回去罷。」
左霆點頭,揖手告辭。
在他轉身後,王氏忍不住盯著他的背影瞧,久久沒把目光挪開。
左中郎……她想到前些日突然來家裡的那位……
九月初的時候,家裡突然來了一個小黃門,對方執著宮廷御令,神情恭敬,到府上來口稱恭喜。
那時她心內惶惶,差點以為對方是不懷好意,越氏一門閉守門庭,哪來的喜事,莫不是來找茬的。
後來待他拿出一封信,又親自解釋了,才知道他這句恭喜從何而來。
卻是為她這侄女來的。
這句恭喜,因越家出了好女,只待如今宮中那位回洛都了,越裴兩家便正式結親。
王氏忍不住又看一眼侄女口中的左中郎,竟是朝中人送的侄女歸家,那這事,便是再不可能有假了。
……
回到房裡,念越姜多日奔波勞累,王氏忍著沒多問,只拉著她說了些家常話,又待兩兒子都來見過越姜,一家人全見過,便親自送越姜往東院來。
「早前收到你消息便收拾出來了,屋裡的東西已經曬過好幾回,你今晚且且好好安睡,去去乏。」
越姜淺笑,「勞累叔母了。」
王氏笑著嗔她,「傻孩子,一家人哪來的勞累不勞累。」
在她屋裡又坐著說了會兒話,王氏不作多留,讓她好好歇息。
……
越姜洗漱過就躺到床上,但她有些睡不著。
這裡是她從小到大的閨房,這處東院,是她自小跟著父母一起生活的地方。
越家未分家,自她打小起就是一大家子住在一塊。
曾經這裡熱熱鬧鬧,她的祖父祖母,她的父親母親,還有二叔家的一家四口,偌大的宅院裡從來沒覺得冷清過。
可如今,一進來便是掩不住的蕭瑟寂寥意味。
她現在躺在這,只覺周邊靜的嚇人。
連身邊的僕婢,也不是曾經熟悉的那些了。這十幾年下來,物是人非。
越姜眼神空空的望著帳頂,輕輕嘆氣。
……
這夜睡得不是太好,清晨起來越姜臉上有些疲。
她被僕婢們伺候著淨面洗漱過,便來西院這邊。
在西院這邊用過朝食,她向王氏提出想去祖墳一趟。她想去給父親母親上柱香,順道也祭奠二叔,二叔走時她沒能趕回來。
王氏點頭,讓人去備香燭。心裡嘆著,是該去一趟,越姜也好幾年沒祭奠過大哥大嫂了,他們也是念著她的。
越家祖墳在北郊祁山,祁山依山傍水,氣候宜人,是有名的風水寶地,古往今來,洛都公卿之家多葬於此。
越家從前門庭不俗,自然也葬在這邊。
到得祁山山腳之時,才下馬車,便見有力夫在山腳來來回回,不停在忙活。
王氏和她道:「前陣子朝廷的柳公台逝了,柳家墓葬之處,也在祁山,這些力夫在闊整墳地。」
話才說完,又見有穿朝服之人下來,身後跟著數名隨從,看模樣是剛從山上下來。
這人便是宮中太常寺丞,奉命前來督辦柳公台下葬事宜。
裴鎮念柳公台勞苦功高,下令追諡「文正」,厚葬。
因此,這次下葬之事太常寺便也參與其中。
不過,因為裴鎮尚未正式登基,明旨追贈諡令還待這月九月十五行登基大禮後,再昭告百官。
如今因柳公台下葬日期推遲不得,便依舊以諸侯令驅天下,令宮中太常監辦。
……
王氏領著越姜退避一處,避開這些朝廷官員。
但她們雖避著,那太常寺丞卻依舊朝這邊看了幾眼。
越姜容色過於出眾,她站在那,第一眼便叫人目中一晃,覺著驚艷。
只想,是洛都哪家人,竟是沒見過。
越松和越昀見狀,悄悄生起警惕,防著他要做下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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