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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刻鐘,時辰實在是不早了,再不吃別是要餓壞,於是李媼又上前,再次低聲喚人。
這回聲量稍稍提了一些,確保能把人驚醒,但喊了幾聲,娘娘依舊不作反應。
她心想再怎麼能睡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又沒病又沒醉的……
於是凝神,又喊幾句,同時仔細注意娘娘的反應,在她聲音越提越高時,娘娘臉上甚至從始至終沒有過一丁點的變化……連被人打擾的不耐,也未出現過一丁一點。
不正常——
常人睡覺怎麼也不可能是如此情況。
李媼的心暗暗提起來了,舉手走近,小心摸摸娘娘額頭,不熱不燙;又摸摸她的鼻息,同樣是不熱不燙,而且一呼一吸的還很正常。
娘娘的臉色也很正常,是常人的紅潤之色,未見蒼白病氣。
沒有任何不對勁,無論從哪看都看不出娘娘是病了。
但沒病,卻又為何履履喊不醒呢……李媼皺眉,憂心忡忡。
暗自發愁片刻,小心翼翼又摸了摸娘娘之前磕著的地方,沒腫,而且她摸過來娘娘也沒囔聲喊疼,看著也不是疼暈過去的模樣。
李媼不得其法。
原地焦灼片刻,最終打算先遣人去找一回醫官!
不論如何,先讓醫官診診,看看到底是何情形!
醫官過來了,但診上幾回,都發難的對她搖頭,「脈相凝實,博動有力,不是病了的模樣。」
李媼著急,「那娘娘何故不醒!」
聲音急的都提高了些。
醫官臉色也凝重,所以他這才臉色發難啊,因為他沒診出來。
眉毛皺成一堆,再次凝越姜臉色,這位女侍聲音如此之大,對方卻依舊不醒。
確實不正常。
他低聲:「在下醫術微末,卻是瞧不出來。」
「李侍女還是速遣宮人去請醫令大人過來。」
他所說的太醫令,正是尹碣。
李媼直皺眉,醫官也沒診出來?
至於他說得請尹碣,她怎麼不想呢……可對方正在前頭太和殿用宴,不好貿然闖去。
心焦火燎,來回踱步,「大人再看看罷!醫令大人一時請不過來。」
醫官心裡嘆氣,道好。
但接著他依然是搖頭。
他自己的臉色也變得更難看,因為心裡很明白,要是晚些宴散陛下歸了,卻得知他束手無策,只怕要罵他無用。
受幾聲斥責且是輕的,別是要挨罰命人申飭於他。
可皇后真的是怎麼診怎麼沒問題啊……醫官深深嘆氣,愁的頭發都快掉了。
李媼臉色再沉,眼睛直楞,還是診不出來?
直楞許久,望一眼外面的天色,太和殿的宴快散了。
抿嘴,上前再次喚幾聲越姜。
結果一如既往。
李媼深深嘆氣。
又兩刻鐘後,她聽到外面高呼天子的聲音,不作猶豫,迅速跑出去大拜,稟明此事。
裴鎮臉色微黑,不等她作答,已經快步而去。
李媼快速爬起,趕緊跟上。
待她心內顫顫小跑到內寢之時,天子已經掀起衣擺在榻前落座,正深擰著眉查看娘娘。
李媼跪下去。
裴鎮摸不出越姜有任何問題,她的臉色正常,溫度也正常,看著只是深睡的模樣而已,可跟前這蠢婢說她久久不醒。
嘴角緊緊繃著,喚了幾聲越姜。
愈喊聲音愈高,目光死死盯著她,挪也不挪。
但,毫無動靜。
如此大的聲音,她毫無動靜!
裴鎮眼皮沉沉一壓,拳頭握緊。
驀地,他沖外高喊,「喚尹碣來!」
「是!」
目光又突然刺向李媼身邊醫官裝束之人,裴鎮盯他,「你看過了?」
醫官腦袋壓低,咽咽唾沫,答:「是,陛下。微臣……」診著並沒問題。
但上方天子已經打斷他的話,厲喝:「過來,再給她看看!」
天子威勢沉沉壓來,令人膽顫,醫官咽回未說完的話,拂拂衣袖趕緊起來,答喏。
到跟前後,手指再次搭上皇后腕脈,期間因為過於緊張,指腹甚至微有哆嗦,他差點沒把准。
隨著時間推移,不止指腹哆嗦,他的心肝也劇烈抖了起來,因為身後天子的目光太強烈了……
額頭冒出密汗,診了半晌,他再次跪下去,腦袋垂得極地,「稟陛下,娘娘脈象未見異常,並不是生病。」
「那她為何遲遲不醒!」
醫官不由自主咽一口唾沫,舌頭幾乎都要發僵,「臣,臣不知……」
裴鎮眉毛豎起,抬腳想踹人。
他身為醫官,越姜出事了,他就一句不知!
廢物!
「給朕跪著!」他怒喝。
醫官腦袋垂得更低,不敢辯駁一詞。
但他跪的老實裴鎮的臉色也沒多好,凝著越姜至始至終連眼睫都沒動一下的情形,心越來越沉。
很不對勁。
好端端的怎麼也不該是如此情況。
就算是暈了,偶爾也還動一動呢!
裴鎮臉色難看極了,盯了她良久,忽而,目光突然刺向李媼,黑眸翻滾,「除了磕著,上午還有沒有其他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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