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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霉的牆上有路過的人用黑筆或者紅筆塗畫的驚世駭俗的文字,地上的角落也有些丟棄的生活垃圾,還有剛才李喬提到的廢棄針管。
辦公室內物品被搬走得差不多,就算原來沒有,後面來的流浪漢也搬出去換錢。
只剩下一個腐朽得缺了一口的書櫃,還有撒了幾處的廢紙堆。
估計是太破了,別人才沒拿走。
秋穗和白淙游看見現場這個樣子,心裡不是很抱希望。
站在最前方的李喬手掌揮了揮,努力將味道扇走。
「白警官,你們到處翻翻吧,看資料還在不在。」
白淙游和秋穗對視一眼,就算不抱希望,也得找找看,便開始在屋內搜尋起來,李喬也來幫忙。
「我哥是05屆的畢業生,這裡應該有歷屆畢業生的照片。」李喬補充一句。
三人一頓翻找,一時間,空氣中瀰漫灰塵,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飛舞旋轉著,塵埃之下是一份份被翻出來的資料。
約莫找尋了一刻鐘,秋穗的聲音率先響起:「是這些嗎?」
她那隻沾了好些黑色泥跡的手掌正捧著一疊散亂的照片。
彩照很多褪了色,但依然能看清左上角印出來的年份。
一張張印著不同年份的照片,被秋穗重新按著時間順序排列,從1998年開始一直到最後學校倒閉的2013年,還有幾張缺失了。
其他兩人聽聞聲音,立即來到秋穗邊上,見她抽出2005年的學生畢業照片。
照片上一共有4排小朋友,年幼的李徽就在第3排中間站著,看起來表情鬼馬,和現在痴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秋穗翻來照片的背面,每個人的名字相應地寫在對應的站位上,她很快在剛才認出的小男孩後邊找到 「李徽」的名字。
她和白淙游快速地掃過這些名字,專門尋找姓顧的學生。
但很可惜他們班上沒有一個人姓顧。
秋穗再次翻正照片,端詳上面每一個人,秋穗對他們都很陌生。
李喬比李徽小10歲,李徽小學畢業時,他才2歲,根本不知道和李徽玩得比較好的人有哪些。
白淙游似乎知道秋穗這時想問什麼,他主動說道:「李喬,你姐姐在你哥畢業時,也在這裡讀書?」
「嗯,對啊,我們三姐弟都在這裡讀書,她那時候應該2年級吧。」
秋穗聽了心道太小了,李喬姐姐不一定記住事。
「我待會兒再問問李喬姐姐這事。」白淙游在邊上對秋穗說道。
「嗯,我們也將這些照片拿回去,看張嬸子認不認得。」
三人再在屋子裡認真搜尋一次,見沒有新發現,就離開辦公室。
抵達籃球場時,秋穗回首看著教學樓,說道:「李喬,你堂哥之前遊蕩時,有時候會過來這邊嗎?」
「好像沒有,不過我也不清楚,堂哥到處亂逛的,去的地方都不穩定。」
李喬說著說著聲音低下來,「不過,堂哥變成這樣也不算壞事,起碼不會傷到人家。」
秋穗和白淙游的目光同時放在他身上。
「如果我哥是那種變傻了會傷害別人的人,那樣會很可怕的,我們身為親戚,會無地自容。」
「我也不是嫌棄他傻啦,只是萬一……他做出傷害人的事,罪就要由我們正常人承擔……」
李喬苦澀地笑了起來,拿著樹枝又隨手揮了揮。
「幸好他不是,只要他不是,我們才可以養他啊。」
李喬的話讓秋穗聽了心裡有種奇怪的觸動。
過了許久,等他們都離開學校準備回去車上時,她輕聲說了一句,恰好被並肩而行的白淙游聽到。
「人是一種社會性產物,只有表現正常才會有人喜愛接近……」
「無論是傻子還是瘋子,只要表面上看起來是正常的,就能和別人接觸。」
秋穗忽然停了下來,她側首望向安靜聆聽她說話的白淙游,說道:「白淙游,你能分得清偽裝起來的瘋子嗎?」
白淙游不知道答案。
秋穗也沒再執著這個突然冒出的問題。
……
就在秋穗和白淙游調查著李徽的過往時,李漢鍾在警局裡又通宵了大半晚,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他揉了揉眼睛,桌上不知何時被人放了一杯暖胃的普洱,茶還冒著幾絲熱氣。
李漢鍾怔愣了一下。
他的神智還沉浸在夢中和老白在大排檔吃夜宵,喝啤酒的畫面中,李漢鍾還清晰地記得夢的最後,他接到女兒的電話中途離開了,走著走著,他想起要往回看,只見老白獨自一人坐在小桌子邊安靜地吃著花生米。
周圍人也不多,進進出出,就只有老白始終留在那裡吃著。
那一幕,莫名讓人看了覺得落寞。
夢裡的李漢鐘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喊一聲對方,他也果真喊了出來。
「老白,咱們記得明天見啊。」
白國力愣愣地抬起頭,他朝李漢鍾溫和地笑了起來,還揮手讓他趕緊回家。
「知道啦。」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
夢就醒了。
李漢鍾看著邊上的茶,久久不能回神。
知道他胃不好,早上泡一杯普洱的只有老白,小游,還有以前跟著老白的徒弟安峰。
小游不在市局,這杯茶是安峰泡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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