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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沉默著,呆呆地捧住手中的蘋果。
白國力又嘆了口氣,站起來準備離開。
「白叔叔先回去了,這是我的電話……」他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疊便利貼,將號碼寫上去,「這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
「好好休息。」
他將便利貼放在邊上。
等白國力快離開病房時,沉默已久的秋穗抬頭問了一句:「白叔叔,那你呢?」
「你走出來了嗎?」
白國力腳步一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晃神關上門,站在走廊上發了幾秒鐘的呆,忽然大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
「我也沒走出來。」
他極輕地說了一句。
……
審訊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嫌疑人蔣思傑和陳余都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蔣思傑坦白說出殺害自己姐夫姐姐的真相,因為半個月前他參與非法賭球,又賭輸了一百多萬,蔣父蔣母沒錢替他還債,蔣思傑再一次想求助嫁給了有錢人的親姐姐。
但蔣思馨因為弟弟反覆問自己拿錢去賭球已經問到煩了,這次態度很強硬地拒絕了幫忙。
蔣思傑才想出這個歪點子假裝綁架自己的外甥,來騙取贖金。
計劃很順利地實施。
因為王威佳身處叛逆期,加上學業上的煩惱,他中途逃學了,原本打電話給自己的小舅舅蔣思傑,想讓他帶自己去玩,但正是這通電話,差點奪走了他的命。
蔣思傑假裝答應,實際上偷偷從網上買來聽話-水滴入飲料讓王威佳喝下。
原本他沒想謀害自家姐姐姐夫的性命,但他綁架王威佳的事情還是讓蔣父蔣母知道了。
蔣父蔣母發現兒子的異常,還收到女兒的電話詢問威佳有沒有在外祖家,掛掉電話後,夫妻倆逼問蔣思傑才知道他做出這種渾事。
可就像別人常說的,洗濕了頭髮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洗下去。
自家寶貝兒子欠下一大屁股債,如果將威佳還給女兒,對方肯定會氣極,更加不會幫他。
蔣父蔣母只能硬著頭皮任由這件事發展下去,一次次地給蔣思傑遮掩。
悲劇就是這樣一層又一層地推動發生。
坐在病床上的王威佳靈魂像是被抽離,渾渾噩噩地回應警方的提問。
那些問題這幾天被反覆問起。
他又一次回答:「我醒來後,對我舅舅說我房間裡有我爸給我的銀行卡,我讓他放過我,我會把卡里的錢都給他。」
「但他還是不放心,決定自己親自去拿,那一天是4月11日。」
邊上詢問的警察們默然一瞬。
4月11日,就在蔣思馨和王家東遇害的前一晚。
王威佳這兩天已經哭幹了淚水,他聲音麻木:「舅舅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幾天後,他再也沒當著我的臉撥打爸媽的電話,我想我爸媽應該出事了……」
塗山和白國力對視一眼,昨天痕檢科提供最新報告,說落在王威佳屋子裡的袖扣另一組指紋來自王家東,在他穿著的西裝外套上也找到袖扣扯落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顆袖扣是王家東的。
這顆袖扣和旁人的供詞成為證據鏈中最重要的證據。
蔣思傑承認自己在王威佳屋裡翻找銀行卡,被回家的王家東夫妻倆碰見。
那時候,王家東很快反應過來是小舅子綁架了自己的兒子,蔣思傑害怕之下衝動殺了人,並偽造了入室搶劫的假狀。
而這一切,讓同天偷偷潛入王家東屋子,想要偷公司印章的陳余發現,他躲在空調外機上,實在怕得很爬回屋子,正好與處理屍體的蔣思傑碰面。
蔣思傑起初有攻擊陳余,陳余腿上的傷也是他弄的。
但陳余為了保命,很快說出自己躲在這裡的原因。
各懷鬼胎的二人開始合作,還在後續調查中互相打遮掩。
這些真相都是由蔣思傑和陳余各自的供述拼湊而成。
至於殺害王威佳的動機,蔣思傑說得很直白殘忍。
「威佳都知道我綁架他的事,他爸媽都死了,放他回去豈不是暴露了我?」
「斬草不除根,我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這個理由直直指向人心的獰惡。
就連前些天蔣父蔣母知道警方要再次搜屋時,他們來到女兒的家也是害怕警方會查出什麼東西。
曾經讓白國力感嘆的悲情原來都是演出來的。
警方進行完最後一次問話,安慰了幾句後陸續離開病房。
白國力落在最後面,他回首望著坐在床上像具空殼的男孩,突然折返回去病床邊上。
他從有點掉漆皮的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一本動漫書,那是他昨天在老街上的舊書店淘回來的,阿游小的時候,每次回來他這邊總愛叫他買最新冊。
阿游的媽媽管得嚴,不給他看這些,所以只能在他這邊看。
「我兒子很喜歡看這個,你看一下解解悶?叔叔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白國力笑呵呵地將書本放在男孩的腿上。
王威佳怔愣地看著動漫書的封面,書皮已經泛黃卷邊,但他聽過這本動漫。
說的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少年穿越到異大陸,一路上結識各色各樣的朋友,又解決怎樣的困難,最後成長為一個勇敢正義的人。
很老套的故事,放在十幾年前卻是很熱血莽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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