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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身走著,恍惚間,背影好像與白國力的身影重疊起來。
世人常說信仰是先輩傳承給後輩,但作為引路者的同輩人,他們更是守望前行。
一人倒下,另一人也會馱著他的屍體,繼續在風雪中引領前路。
李漢鍾曾經以為白國力的同行者僅有他了,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白國力的同行者還有許許多多。
……
白淙游定定地看著手中熄屏的手機,直到遠處響起車輛驅動聲,不一會兒,紛雜的人聲朝著這邊過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打亂的光線。
白淙游抬手遮掩了刺眼的光線,直到對面接到警情的民警們走過來,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道:「我是東江市局刑警支隊二隊的白淙游。」
「也是剛才的報警人。」
「白警官你好。」為首的民警余警官率先打招呼,他臉上閃過猶豫,指著白淙游身後的骸骨,問「這是什麼情況?白警官你原本是在這兒查案嗎?」
白淙游解釋了幾句。
來者聽明白原來他是來查案,因為幫忙尋人無意間發現的屍體。
余警官瞭然,他道:「這樣啊……白警官待會兒你和你的同伴需要跟我們回去派出所做一下筆錄,鎮上的法醫正趕著過來,但化驗結果最快也要明天出來。」
白淙遊了解工作流程,他表示沒問題,側身讓民警們在現場搜尋。
余警官沒有立即跟著自己的同事搜尋,他站在白淙游邊上說:「現場都是野草,窪地深1米5左右,死者不可能失足掉下去淹死,很有可能這是一起他殺案,而且看情況死者被拋棄在這裡許久,以前兇手留下來的痕跡說不定都沒了。」
白淙游「嗯」了一聲,他剛才等人過來查案時就進行過一次現場勘察,當時就明白這案子偵查難度大。
附近沒監控,現場殘留痕跡幾乎沒有,屍體毀壞得只剩下一副骸骨,骨上沒有人體組織粘連,說句難聽的,用來提取DNA的人體組織估計都被泥沼里的微生物分解得差不多了。
他們只能碰運氣,嘗試抽取泥沼里成分,利用現代技術檢驗,同時結合失蹤人口資料調查。
可這樣的工作量註定很大。
余警官估計也想到關鍵,他搖搖頭,盯著水面微微波動的泥沼,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往自己的同事那邊走去。
白淙游在邊上看著,這時,熟悉的氣息靠近他的身後,下一秒,秋穗的聲音從斜後方響起。
秋穗前不久試探完李徽,確定他不是裝傻,見沒有進展,又加上時間到了晚上8點多,他們幾人都沒吃晚飯,秋穗拿出背包里的麵包,分給了李喬他們,自己則拿著一份出來找白淙游。
「白淙游,吃點晚飯吧。」
白淙游轉身看向她,只見她不知道哪裡搞來一袋麵包,將麵包遞給他。
留意到白淙游驚訝她手上有麵包的神情,秋穗解釋:「每次出去遠一點的地方查東西,我都會在背包里準備好乾糧,剛好今天能用上。」
白淙游心裡沒來由一酸,他總會從她的話里想到穗穗在這麼多的時間線上,一直孤獨壓抑生活時的場景。
他接過麵包,和秋穗慢走到無人的地方,背對忙碌的眾人慢慢撕開包裝袋。
白淙游安靜地吃著乾麵包,秋穗就在邊上等他,偶爾轉身看著忙碌的民警們,也不會在白淙游吃東西時急著問案子的事。
就像是現在,她也不嫌等著無聊,蹲下隨手拔了一根草,借著不遠處的燈,手指靈活地翻轉,很快將草莖編織成一個圓環。
秋穗偏頭仰望正在思考事情的白淙游,難得起了玩心,她輕輕握住他垂落到褲側的左手,將自己編織的指環套進他的無名指中。
秋穗的嘴角不經意間揚起。
刻原本安靜垂落的手指動了起來,輕輕勾住秋穗還沒來得及鬆開的手。
秋穗有點愕然。
下一秒,白淙游蹲下來,戴著草環的左手拾起秋穗的手,認真地看著她。
半身高的叢叢野草遮住他們蹲下的身影。
他們隱秘的交往隱藏在人群外,青草中,月光下。
「穗穗,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白淙游輕聲說。
秋穗臉有些熱,她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白淙游,忽然朝前啄了啄他的嘴唇,就像早上白淙游對她那樣。
柔軟微涼的嘴唇一觸即離,秋穗的嘴角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白淙游也跟著笑起來,秋穗沒回答,卻用舉動表示自己的心思,他原本酸得慌的心軟成一塌爛泥。
白淙游攬住秋穗,用臉頰碰了碰她的臉頰,姿勢親昵充滿安全感。
「我的穗穗怎麼這麼勇敢大膽,會熬過孤寂的時光,會想盡辦法救我,會直白地說喜歡我……」
「我的穗穗呀……」
「我唯一的穗穗……」
滿腔的喜歡都淹沒在這幾聲只說半截的喟嘆中,秋穗感受得到。
此刻,她終於敢說出心底的一句話。
囈語伴隨夜風飄入白淙游的耳道。
「白淙游,別怕,我也會守護你的。」
……
白淙游和秋穗他們來到鎮上的派出所,二人剛和李喬、張春蓮他們做完了口供筆錄,由於法醫的屍檢報告還沒能出來,加上一天的奔波,白淙游和秋穗決定在外邊休息一晚,明早再過來詢問報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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