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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衣服早已被疼痛時滲出的冷汗打濕, 她沒有去衛生間處理, 而是舒出長長一口濁氣, 坐在椅子上繼續整理新的信息。
她先是加了白國力的聊天號,等待好友驗證時她將手機放在另一邊。
白天被她放在偵探社裡抽屜里的本子,晚上回家時她一併帶回來了。
她翻開本子, 曾經被她記載在紙上的信息沒有因為時空的力量而改變或丟失。
秋穗重新執筆, 細聲說道:「時間的秘密貌似只有歷史改變者知道, 新的記憶和舊的記憶都貯存在我的腦海里, 而我對第一條時間線的記錄並沒有消除。」
「但與我對話的白叔叔,時間對他的限制效果在減弱,他能接受到第二十五小時的相關信息,意識到我從過去回來後,他腦海里浮現一些應該存在第一條時間線的片段,可片段很模糊……」
「產生這樣的變化是因為什麼呢?」秋穗自問呢喃。
下一秒,她接上自己的回答:「也許是因為我回去過去前和回來後,聯繫的都是白叔叔,我身為變量,輻射到第一個接觸的人。」
「也有一種可能性,第二十五小時選定的人不止我一個,白叔叔也是被選定的人,就像我之前所想,總有一隻無形大手推動事情往2015年的冬夜邁去。」
「兩種可能,都說明了白叔叔接下來將與我綁定在一塊,我們兩人必須要做些什麼來改變事情的發展。」
秋穗冷靜分析時,臉上一貫面無表情,那周身的氣質如同一把立在深海的生鏽刀刃,水流再兇猛也沖不走,穩穩地插在濕土中。
「這次的改變發生了,黃慧和她的兒子陳雨俊活下來,當年的火車殺人案幕後的嫌疑人出現,跨越8年的案子似乎在這條時間線上變得更加清晰。」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秋穗敲了敲筆桿,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這個問題她暫時無法給出答案。
秋穗沒有因此感到鬱悶,她將新記憶中的變化逐一寫在本子裡,與第一條時間線的記憶進行對比,確定沒有寫漏,秋穗才合上本子,抬眼看向掛鍾。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凌晨3點。
臥室沒有關緊的紗窗吹來夜風,秋穗晃過神,下一秒,冷著輕輕地打個噴嚏,一邊揉著鼻子,一邊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去。
「洗完澡還要吃些感冒藥,這幾天不能生病,要留精力查些東西。」
她邊走邊嘀咕,這種無意識囑咐自己的習慣是在很多年前養成的。
秋穗爸媽離世後,家裡沒有一個人,白淙游不來白叔叔這邊住時,沒人會陪她說話,生病了也沒人囑咐她要吃藥……
漸漸地,秋穗就養成一些習慣:譬如回家要說聲「我回來了」,生病了要提醒自己要吃藥,睡前要說一下明天的計劃,因為沒人會叮囑她不要忘事。
秋穗這些年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孤獨地活著。
白淙游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的心愿,她很好地完成了一半。
也許,從今往後,剩下的另一半也會悄無聲息地完成。
秋穗來到洗手間前,撫上門柄時,動作忽然頓住。
單薄的身影從背後看,正微微地顫動,細碎的笑聲從她身體裡發出。
「所以,我……救活了黃阿姨。」
「白淙游,我救到人了。」
秋穗終於敢在這個深夜時分說出這句話。
凌晨三點,白國力正在另一個城市熬著大夜處理案子,他將秋穗告訴他的線索稍微修飾一下,準備在眾人面前不著痕跡地說出新線索。
他看著周圍圍了一圈的人,大家臉上的疲態在燈光下放大得過分銳利真實。
他心想案子估計能快結束了,大家只需要再辛苦幾天……
「陳金水的模擬畫像出來了,和以前有所改變,估計這人整容了。」白國力清了清嗓子。
「連陳金水都整了容,我懷疑一直不被外人知道相貌的陳陳也整容了,甚至整的力度會更大。」
白國力說著這番話,視線突然轉向邊上安靜聽著的安慈,問:「安慈,你對當時列車上戴著口罩的陳陳還有印象不?女生不大都選擇割個雙眼皮麼?你認真想想她那時候眼睛有什麼異樣?」
白國力在故意誘導對方往線索里走。
安慈皺起眉頭,他細細地回憶,依稀記得陳陳眼睛很大,好像是有那麼兩道明顯像肉條似的疤痕。
安峰看了眼自己的侄子,又看了眼神情難掩期待的白國力,眉心動了動,沒有出言打斷。
「好像是割了雙眼皮。」安慈語氣不是很確定。
聽到這個答覆的白國力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連忙接上話,生怕對方反悔,他就找不到下個措辭將這個線索引出來。
「這是一個新線索!如果陳陳當年真的做了雙眼皮手術,聽安慈的描述是剛手術完沒多久,意味著我們可以從整容機構里入手調查。」
白國力趁機拋出第二個線索。
「剛才我抽菸時冷靜下來想了想,安慈和受害者黃慧都說過,陳陳最初是讓黃慧去幫忙抬行李,也許那時候陳陳上車沒多久。」
「而黃鄉的上一站,也就是陳州站,據我所知,陳州市內可是有許多整形機構。」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瞌睡蟲都被趕跑了,全都聚精會神地聽著白國力分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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