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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管家出來了,詢問他找誰。
盛熙陽道:「麻煩跟寧少帥說一聲,我是盛熙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管家回去以後,沒過多久,管家又一次出來了,給盛熙陽開了門。
盛熙陽跟著管家穿過中式迴廊,門廊上掛著燈籠,裡面的光芒幽幽不定。他緊緊跟著管家,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邊有些陰冷。
管家把盛熙陽帶到了一間廂房。
他敲了敲門,低聲道:「少帥,盛家小少爺到了。」
裡面無人應答,管家跟盛熙陽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進去。
盛熙陽猶豫片刻,推開門進去了。
房間的裝修風格也極其的中式,寧少帥就坐在那張紅木的大椅子上,桌案上放著那把鑲嵌了寶石的手木倉。
手木倉下面墊著一張白手絹,手絹上沾染了明顯了血跡,像梅花一樣綻放。
盛熙陽在寧少帥面前站定。
寧燁沒有抬眼看他,仍舊只是望著那把手木倉。
盛熙陽道:「少帥,我哥哥是被陷害的,真兇一定另有其人。」
不等寧燁開口,盛熙陽就把自己的分析告訴寧燁,「我哥哥今晚一直跟我在一起,先不說他有沒有機會跟那個暗殺你的人通信,就說這把手木倉,我哥哥明知這是周霞小姐送給他的,還要拿著這把手木倉去暗殺您的話,這不就等於自己暴/露自己嗎?」微微一頓,「再說了,時機非常巧合,我父親母親今晚都去電影院看電影了,家裡沒有人,給了公館裡那個人可乘之機,他完全可以趁著老爺和太太出門的時候,偷走我哥的手木倉,跟著老爺和太太一起出門去電影院,交接後依然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跟著老爺太太看電影。」
寧燁抬起眼,眼底一片冰霜,「照你這麼說,兇手還出自你們盛公館。」
盛熙陽一頓。
他很快冷靜下來,繼續道:「少帥,我會嚴查出這個來自盛公館的內鬼,但是更重要的問題是,這個人為什麼要陷害我哥哥,而且這個手法明顯並不高明。」
寧燁沒有說話。
盛熙陽道:「這把手木倉是周霞小姐送給我哥的,而且我哥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甚至連我都不知道,假設一下,如果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周霞小姐和我哥哥,那是否可以證明,這個偷手木倉的人,跟周霞小姐也有聯繫,甚至可能是周霞小姐親自告訴他……」
「閉嘴!」寧燁猛然一拍桌子,語氣冷厲得可怕,一雙眼也跟著變得通紅,「這把手木倉是我親手送給周霞的,你的意思是她想指使人來殺我?」
盛熙陽的唇動了動。
他剛才都還沒有想到這一層。
但寧燁這麼一說。
似乎這成了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只有盛靄和周霞知道這把手木倉的存在,那極有可能是周霞讓人偷手木倉來刺殺寧少帥,再嫁禍給盛靄……就算盛熙陽想不明白其中的理由,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
可是如果是這樣,周霞為什麼又要給寧少帥擋槍呢……?
這似乎又解釋不通了。
寧燁稍微平靜下了以後,指了指門外,「請回吧,盛小少爺,我會審訊盛靄,若他真的無罪,我自然會放他回去。」
但盛熙陽道:「我可以走,但你得先讓我見一見我哥哥。」
寧燁冷冷道:「監獄的探視時間已經過了,盛小少爺明天再來吧。」
「監獄?」盛熙陽道,「你怎麼可以把他關監獄?他現在頂多有嫌疑,你只能暫且拘留他,怎麼可以把他關監獄!」
寧燁沒有說話。
他拿起桌上的那把手木倉,走到盛熙陽面前,用冰冷的木倉口抵著盛熙陽的額頭,「你在跟誰說話,盛熙陽,以為有你哥罩著,有盛氏商行撐腰,你就能這樣跟我說話了,是嗎?」
冰冷的木倉口抵在眉心,盛熙陽的身子僵了一下。
從小到大沒有見過木倉,更不可能被人用木倉頂過腦袋,這一瞬,冷汗涔涔從後背而下,盛熙陽第一次感覺到,只要寧燁的手指動一動,他就一命嗚呼了。
盛熙陽慢慢地退後一步,「那……那我明天再來。」
他轉身就走。
管家想要送盛熙陽出去,可盛熙陽走得太快了,他都沒跟上。
離開了寧公館,盛熙陽發現司機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開車回去。他沒有辦法,路上也沒有了車,只能走路回去。
冰冷的感覺停留在額頭上久久消散不去。
盛熙陽還是覺得恐懼,明明是夏夜,可他還是渾身發抖發冷。有點兒想家,想他的父母,想那些一直讓他覺得很苦逼的作業,也很想……很想他的朋友同學。
盛熙陽抹了一把眼睛。
之前盛靄一直在身邊的時候,盛熙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不過好在盛熙陽沒有走太遠,司機開著車追了過來。
上車的時候,司機連連道歉,說寧公館門前不給他停車,所以把車繞遠了,再開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盛熙陽走了。
盛熙陽坐在車裡,沉默地望著自己的雙手。
回到盛公館,除了盛靄的房間還亮著燈,旁人似乎都睡了。
盛熙陽輕手輕腳地上了樓,進了盛靄的房間。
他不知道盛靄會把那把手木倉放在哪裡,但總不可能離自己太遙遠,一般都會放在自己的書房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