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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盛熙陽問,「那我會不會被記缺勤啊,會不會扣我學分啊?」
盛靄:「……什麼學分?」
盛熙陽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民國,不是大學牲,沒有什麼學分和缺勤,何況他是個少爺,應該沒事。
剛想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人冷漠的聲音:「一大早的,大吵大鬧些什麼,你自己不去上學,還不許你哥去上班了?」
盛熙陽猛地回過頭。
他看見了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從一樓的一個房間裡推了出來,男人穿著長衫,膝蓋上蓋著米色的毛毯,大概四十五歲左右的樣子,臉上帶著嚴厲的神情。
盛熙陽猜想這個就是這個公館真正的主人吧。
他看過《雷雨》話劇,覺得這個人長得和那個周朴園還挺像的,只不過周朴園更冷漠。
但盛熙陽天生就害怕冷漠的人,尤其是冷漠又嚴厲的人。所以他父母總是對他很溫柔,只要父親稍微嚴厲一點,他就知道做錯事情了。
盛熙陽下意識往盛靄身邊靠。
「父親,」盛靄也伸出手護了一下盛熙陽,「熙陽是起晚了沒能去上學在著急,沒有大吵大鬧。」
盛先生盛明冷笑一聲,「他一個月幾天去上學,今天起晚了就在這兒大吵大鬧,作什麼樣子呢?你也別再護著他,看看你把他護成什麼樣了!」
盛熙陽低下頭,拽住了盛靄的衣擺。
盛靄微微一笑,道:「好了父親,一大早的別發那麼大火,熙陽現在可乖了。」說著,他揉了揉盛熙陽的腦袋,「沒學上,要不跟哥哥去商行?還是你想待在家裡。」
盛熙陽立刻抬頭,「去、去商行!」
他才不要跟這個臭老頭待在一起。
盛靄道:「那你快去穿衣服,我在前門車上等你。」
「好!」盛熙陽飛奔離去。
盛明坐在輪椅上,冷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被女傭推著回去吃早飯了。
盛熙陽上樓,拉開衣櫃。他的衣品向來不錯,但衣櫃裡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都透露出一股子暗黑風,一點兒也不符合十七歲少年的衣服。
好不容易拎出一條背帶褲,穿上以後,配了一雙小皮鞋,就跑出家門去找盛靄了。
上了車,盛熙陽對盛靄露出一個陽光笑容,「走吧哥哥。」
盛靄的目光落在盛熙陽的背帶褲上。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你一直不願意穿這件衣服,我以為你不喜歡。」
盛熙陽的身子微微一僵。
「哪裡!」他立刻辯解道,「我可喜歡了,就是喜歡才捨不得穿。」
盛靄笑了。
他開車帶盛熙陽出門了。
盛熙陽趴在車窗上,望著窗外南京城的景色。
早上的南京城比想像中更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有穿長衫的,也有穿西裝穿制服的,如果盛熙陽沒有記錯的話,1927年國民政府在南京建都以後,變成都城的南京城的交通和其他方面都在快速發展。
盛熙陽看完以後,回過頭去看盛靄。
盛靄戴著金邊眼鏡開車,陽光跳躍在他的英俊柔和的眉眼間,從眼鏡的邊緣望去,可以看見盛靄的鼻樑很高,睫毛很長,就連盛熙陽這樣的直男都覺得很帥。
盛熙陽心道,可以,霸總哥哥萬歲。
第7章 打感情牌
盛氏商行比盛熙陽想像中更雄偉。
車停在路邊,盛熙陽下車,仰頭望著眼前這個帶著洋氣的建築,忍不住發出一聲讚嘆,下一刻,盛靄的手掠過他的頭頂,「別看太陽,刺眼。」
盛熙陽收回視線,想說自己不是在看太陽,但想原身應該是見過盛氏商行的,所以「哦」了一聲,跟著盛靄走進了商行里。
這大概就是民國時期霸總的公司吧。
因為商行里人很多,來來往往,見了盛靄都叫一聲盛總,所以盛熙陽一邊覺得腳趾扣地一邊覺得驕傲。他走在盛靄身邊,感覺很多視線落在他身上,奇怪的、探究的。
盛熙陽免不得跟盛靄貼近了許多。
上了二樓,跟著盛靄進了辦公室,立刻有秘書來端茶倒水,不過秘書沒有給盛熙陽倒水,盛熙陽發現了但也沒有說話。
盛靄坐下來以後就開始辦公,看資料與合同,盛熙陽對於這些所謂經商做生意什麼的一竅不通,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理科生,更加不喜歡計算和做生意。
整個辦公室都是一種古色古香的裝飾,看得出來盛靄這個人還是蠻喜歡傳統的,因為整個商行都是洋人建築的樣式,唯獨盛靄的辦公室里點著沉香,一切辦公桌、書櫃都是紅木製品,有一個屏風,但摺疊起來了。
盛靄的桌上放著一個花瓶,裡頭插著一支鮮嫩的百合花。
知道盛熙陽沒事幹,盛靄就對他道:「書櫃裡有書……」微微一頓,又停了下來,似乎意識到盛熙陽不會喜歡看書,「若是覺得無聊,可以讓姜秘書帶你出去走走。」
盛熙陽搖了搖頭。
他可不想出去走,純粹就是被人翻白眼。
盛熙陽站起身,走到了書櫃旁邊,一眼就看見了裡面的《夢》。
他的眼睛瞬間發亮,取了下來,開始看起來。
盛熙陽以前學過一些紅樓夢裡面的唱段,他媽媽教過他唱黛玉葬花,不記得是初中幾年級,那個時候他還在學校文藝晚會上表演過,唱了這麼一段,就在台上引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