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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是熱鬧,不過朝中得臉的大臣也會帶著家中女眷前去隨行,如此一來,規矩可不少。中途還會舉行祭祀儀式,祈求上天護佑大梁國泰民安,流程走下來,小姐怕是拘的很。」
落秋高興是高興,可想到繁瑣的禮節,就擔憂起小姐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
「只是站半日的規矩,我不至於如此嬌弱,落秋你怎麼愈發杞人憂天起來了?」
唐婉悠有些哭笑不得,似乎在落秋與竹子的眼裡,她是個弱不禁風的嬌貴小姐。
此話一出,落秋與竹子都不約而同地抿了抿嘴,小姐難道真不知自己身體沒多好麼?
今年的護國寺上香,唐府眾人伴駕是情理之中,不過伴駕的人里,默認不帶上唐可人。
唐可人亦深知這點,知道求唐正天無用,就早早求到老太太面前。
「祖母,孫女已知自己錯了,您就說服父親,讓孫女隨行前去護國寺上香。一來,孫女確實存了私心,著急自己的婚事,二來孫女也想到菩薩面前懺悔自己的罪過。」
為了能出府,唐可人卯足了勁在唐老夫人面前掉眼淚,哭得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只要老夫人點了頭,父親就是再不樂意,也只能讓她跟著去。
唐老夫人的屋裡常年點著檀香,厚重的檀香氣縈繞在室內,也不會難聞。
「你在宮宴上闖下大禍,險些累及相府,你父親懲罰你,是應該的,你別心中有怨氣。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可以讓你去,不過你須得跟在我身邊。」
唐老夫人銳利的目光攏在唐可人身上,她雖點了頭,但打算親自看著唐可人。
這個孩子自幼被白氏帶著,到底心性差些,唐老夫人多看著,也可免她再鬧出什麼事。
「多謝祖母!孫女定會乖乖聽話,不給祖母惹出麻煩來。」
唐可人喜出望外地朝老夫人磕了頭,只要開了踏出相府的頭,日後許多事就簡單了。
護國寺在京城外,坐馬車去也得許久,腳程快也得四個時辰的功夫。
唐婉悠抱著湯婆子,手裡拿著一本醫書一路看著,倒不覺得太悶。
「夫人與相爺真是疼愛小姐您,就連馬車也是按嫡女的最高規格來置辦。」
竹子身為唐婉悠的貼身丫鬟,此次伴駕她也會跟隨伺候主子。
她在相府也是見過世面的,可如此華麗的馬車,竹子還是頭一回跟著主子乘坐。
「因此次伴駕隨行,有羽林衛護送,陛下與皇后娘娘的車架就在前端,往日裡不用太華麗的馬車,一來是為了低調,二來是護國寺路程遠,不用好些的馬車,路上小姐就要遭罪。」
第243章 父親就這般薄待我與弟弟?
落秋看得比竹子要明白,平和地向她解釋了之所以用這馬車的緣故。
竹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馬車不僅大,軟墊等物用的都是最好的,一路上坐著也舒適,這都走了兩個時辰的路,也不覺得身上顛地難受,不過這麼說來,有人是要遭罪了。」
竹子是個鬼靈精,擠眉弄眼地對唐婉悠與落秋用手比了個「二」的手勢,代指唐可人。
「嘔!」跟在隊伍後頭的馬車傳出嘔吐聲,不過馬蹄聲與車輪滾動的聲音沸沸揚揚,無人聽見這微不足道的動靜。唐可人抱著痰盂,在馬車碾過一個小土坑時,再次嘔吐起來。
彩雲跟著唐可人,也難受得很,還得伺候唐可人,就是再想嘔也得忍著。
「小姐,吃些酸的壓一壓噁心的勁吧?」彩雲手忙腳亂地把酸果呈給她。
唐可人已經吐得有些脫力,拿過一塊醃製的酸果吃了,才覺得好些。
「彩雲,你把軟枕拿過來,我靠著舒服些。」唐可人聲音虛弱,近乎細若蚊聲。
彩雲動作利索地幫她把軟枕墊好,唐可人靠著,輕舒了口氣。
她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麼精神,連帶對彩雲的態度都溫和不少,可心裡憋屈得很。
她乘坐的馬車,只是普通庶女的規制,才趕路不到半日,她的骨頭都快被顛散架。
唐可人越想越不甘,眼眶跟著紅了:「彩雲,父親就這般薄待我與弟弟?」
唐可人覺得唐正天他們都偏心,心思只在正房身上,而她與唐勝齊的馬車,明顯不如別人。從前唐婉悠不曾回府時,她的用度,分明與嫡出小姐一樣!
「小姐莫氣,大人他不領小姐您的孝心,是他不懂得小姐您的好。」
彩雲跟著唐可人一起長大,看到她這副虛弱的模樣,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唐可人吸了吸鼻子,把腦袋歪到一邊,不再說話。
浩浩湯湯的隊伍出了京城,直走到晚上才抵達護國寺。唐可人被馬車顛地頭暈腦脹,在彩雲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寺廟的僧人早已侯在寺廟門口,對帝後行了禮後,安排眾人入住各自的禪房,並著僧人把預備好的齋飯送到禪房去。
「小姐小心。」彩雲扶著有些晃神的唐可人往邊上挪了兩步,寺廟門外,有一乞丐正在台階一側吃著僧人發善心布施的饅頭。
唐可人冷漠地瞥了乞丐一眼,拿帕子捂住口鼻快步走開。
進了寺廟,唐可人乍然聽見唐婉悠與洛詩柔的說笑聲,腦海中忽閃過一個絕妙的想法。
唐婉悠那個賤蹄子,不是喜歡到醫館去坐診搏好名聲麼?這乞丐落魄污穢,不是正好與他們善良純真的唐大小姐相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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