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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然能,本王相信你的能力,你遠比他人口中所傳的要更為聰慧。」
陸時景口頭這麼說,卻好整以暇地在唐婉悠一側的官帽椅坐下,哪有半點忌憚?
「呵,既然知道本宮敢,還坐得這般近?」唐婉悠眉頭微皺,只覺得晦氣。
「你在宮外時,本王確實難奈何你,而今你在宮中,抬頭不見低頭見,本王何愁不能報仇?皇后說得不錯,本王不能對你如何,可你身邊的宮女呢?」
在唐婉悠瞪大的瞳孔中,陸時景緩緩勾起嘴角:「據本王所知,皇后娘娘與兩位貼身侍婢感情甚篤,情同姐妹,若她們其中一個死了,皇后待如何?」
一股寒意如附骨之疽附上脊背,唐婉悠「噌」地站起身,冷冽的眼神恨不能在他身上剜出兩個洞來:「你膽敢動她們,本宮便讓你不能活著回到蜀地!」
「本王能不能活著回到蜀地,不是你說了算,亦不是六弟說了算,本王一死,李家與蜀地百姓必有一鬧,新帝才登基,親王與其王妃就死於京城,史官如何工筆?」
陸時景支著下顎,雲淡風輕地捻起果碟中杏子拿在手裡把玩。只要他不能死,唐婉悠想對他動手,就處處受限,且她一動手,陸時景就會報復在落秋或是竹子身上。
「本王不過是動手殺死一位微不足道的婢女,除去皇后在乎之外,還有誰在乎?」
他淡淡地說出癥結所在,這亦是唐婉悠的死穴,他不能死,他的王妃更是。
話固然難聽,但陸時景說得不錯,除了她,沒有人會在乎小小婢女的生死。
為了穩固蜀地,陸時景圈禁在京城,就已經是最重的處罰,若他沒有娶這位髮妻,一切好辦,事情與李家扯上關係,再不情願,也只能如此。
「本宮不得不承認,王爺確實很會拿捏人心,深知人的最痛處在哪,我確實心驚。」
唐婉悠雙拳緊握,然眼底翻湧的滔天恨意雨過天晴般在眼底消逝,握緊的手緩緩鬆開。
「王爺作惡多端,至今仍好好活著,想來是沒什麼報應的,不過依本宮看,你最大的報應,便是你原本將髮妻當做籌碼,可偏偏最後愛上了她。」
唐婉悠手裡好似拿著一把無形的匕首,將陸時景的心一點一點剖開,將他的弱點挖地鮮血淋漓:「你做的惡,都報應在你所愛之人身上,所以王妃才年歲不永。」
兩人誰嘴上都不饒人,每說一個字,都精準地踩在對方的痛點上才罷休。
但唐婉悠低估了陸時景對李氏的重視程度,她話音剛落,陸時景掌心就閃過一抹寒芒。
是一把匕首。
唐婉悠心一沉,她只顧著逞口舌之快,全然忘了,她與陸時景不過見面幾回。
她對此人的了解尚且局限,雖說陸時景惜命,可誰知真惹怒了他,他會發什麼瘋。
「王爺,王妃的藥已經煎好,還是由您給王妃餵下,若是旁人端進去,她是不肯喝的。」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之時,郭平及時從藥房回來。待唐婉悠定睛一看,陸時景手中的匕首已不知所蹤,好似她方才不過是看過了眼,可見他若出手,畢竟速度極快。
郭平端著一碗藥,神色凝重地走出來,對唐婉悠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恍然未覺一般。
「好,本王來。」陸時景沒再理會唐婉悠,兩人方才的爭執,一瞬化為雲煙。
他接過冒著熱氣的湯藥進入內殿,唐婉悠暗暗鬆了口氣,跌坐在身後的木椅上。
「乖徒兒,你適才在和靖親王說什麼?竟惹得他起了殺心?」郭平皺眉看向唐婉悠。
唐婉悠摩挲著手中醫書的封面,垂著腦袋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師父看錯了。」
郭平打量著唐婉悠的反應,眉尾向下壓了壓,看錯?他可是看見靖親王露出了匕首。
「有些話你不說,師父也能猜到一二,宋家那小子,要你釋懷也難,但靖親王此人,為師勸你一句,別惹他,既然奈何他不得,就對其敬而遠之。」
對於這個關門徒弟,郭平到底是心疼的,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唐婉悠的肩。
「師父其實能猜到他身上的毒是徒兒下的,是麼?」唐婉悠沉默半晌,終抬起頭問。
郭平沒有否認,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一開始沒想到,不過後來為師細想就明白了。」
他最初看靖親王有中毒之兆,幫他把了脈,起初以為是有人想給陛下出難題。
他是個蠢人,可有些問題不是不明白,靖親王但凡有事,就是新帝擔其責。
是以郭平沒有多想,幫他把毒解了,可解完毒郭平就反應過來,這毒難調,且能在宮中大膽對靖親王下手的,他猜到一個,就是與靖親王有血海深仇的徒兒。
沒想到,還真是。
「師父覺得徒兒做錯了?」唐婉悠盯著醫書上的字,思緒卻早已飄到九霄雲外。
「娘娘,這是靖親王的寢殿。」郭平沒有回答她,而是轉了話鋒,提醒她慎言。
唐婉悠怔怔地回過神來,起身對郭平微微頷首:「等師父得空徒兒再到太醫院拜見。」
郭平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這會子又在靖親王的地方,她先回去也是好的。
於是陸時淵來鳳儀宮,看到的就是唐婉悠正悶悶不樂地歪在軟榻上的情形。
「朕得知你去了靖親王妃那邊一趟?」陸時淵在唐婉悠身邊坐下,遞給宮人一記眼神,殿內伺候地的人就都退了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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