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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陛下若欺負了你,你只管喊大哥。」唐啟雲特地將『欺負』二字咬地重些。
雖說幾人比了半日,對陸時淵的印象緩和些,但還是認定陸時淵會輕薄自家妹妹。
「噗嗤,知道啦。」唐婉悠被逗的忍俊不禁,眼神促狹地看了陸時淵一眼。
陸時淵窘迫地抬手輕抵住下唇,方才的情形確實尷尬,也不怪唐啟雲他們誤會。
唐啟雲幾人點點頭便先離開,落秋與竹子退到假山的小徑前去等著。
前一刻還站滿人的水亭一瞬空了下來,只余唐婉悠與陸時淵兩人。眾人一走,兩人的目光便心有靈犀般對上,兩人的瞳色一深一淺,映出眼前之人的面容。
唐婉悠眸光瀲灩,眼底瀰漫著一層水霧。儘管兩人方才話未說盡,唐婉悠也猜他是想到什麼。他做了那些怪誕的夢,心裡自然有困惑。
就算他心裡有大致的答案,終要經過唐婉悠才能得到正確答案,所以他才出言試探。
第389章 只是在夢裡,朕曾那般喊過你
而她就算不開口,過激的反應也已經印證了陸時淵的猜測。
「陛下帶著滿腹疑慮而來,不得臣女親口承認,想來心也不能安。陛下所夢的夢境,興許是我們的前世,但那也與今生無關。」
唐婉悠說得直接明了,她不想為著什麼所謂的再續前緣,就將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
「唐小姐這算是拒絕?」陸時淵神情溫和,眼底隱隱有悲涼瀰漫,讓人揪心。
他從前說話總是淡淡的,冷得很,所以唐婉悠與他說話,多謹小慎微,但他不苟言笑時,唐婉悠還知道該怎麼與他相處,倒是陸時淵此刻流露出似有若無的受傷,讓她不知所措。
「不……」唐婉悠撇了撇嘴,竟是不好意思起來,「臣女的意思是,就如前頭所說,需要三天的時間考慮,這三天時間裡,陛下不得對臣女施壓,我需要靜靜地想。」
唐婉悠不討厭陸時淵,此人也確實是她眼下唯一中意的夫婿人選。
但陸時淵陡然上門提親,加之他提及上一世的事,她腦海里亂糟糟的,不能冷靜思考。
陸時淵前來提親,加之做出這些承諾,唐婉悠說不高興是假,但她不想在被沖昏了頭腦時草草答應,還有許多事,她需要仔細斟酌。
「好,朕會等你。」陸時淵望著她,溫聲應下她提出的要求。
兩人之間經歷了諸多阻礙,如今真正攔在他們中間的因素已迎刃而解,只看唐婉悠。
三天的時間,陸時淵等得起。
朦朧的月光攏在兩人身上,他們的服色本就相近,紫色與皎潔的月光融為一體,真是好一對郎才女貌的佳偶。
兩人在月色下對視,一瞬之間,天地陷入沉寂,宛若世間只有他們兩人。
魏易站在遠處,為難地看了眼天色,在御林軍統領的催促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陛下,奴才本不應該打擾您與唐小姐,可,宮門下鑰的時辰將至,須得抓緊時間回宮。」
宮門下鑰,便不能輕易開啟,帝王出示令牌,可開宮門,但一般多為特殊情況,無故滯留宮外,次日前朝必定掀起軒然大波。
新帝才登基,就滯留宮外,這事可大可小,陸時淵身為新君,不司國政,定會受人指摘。
陸時淵瞥了眼天邊月色,目光再度落回唐婉悠身上時蒙上一層淡淡的愁緒:「悠悠……」
他這聲親昵無比的輕喚,幾乎算得上脫口而出,魏易不曾聽過這個名字,所以沒有反應。
唐婉悠愕然地瞪大眼,被月光映地略顯有些蒼白的臉一瞬漲得通紅。
「你……」唐婉悠向後退了半步,臉紅得快滴出血來,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一聲『悠悠』使唐婉悠的理智潰不成軍,就連稱呼錯了也未發覺。
她的小名,只有父母私下會稱呼,外人鮮少知道她的小名叫什麼,就連三位哥哥也是極少這般稱呼的,陸時淵是如何知曉她的小名?
陸時淵似也怔了怔,忙道:「抱歉,朕絕無冒犯之意,只是在夢裡……朕曾那般喊過你,是朕失態,你不要生氣,朕向你賠不是。」
唐婉悠又窘又羞,嗔怒地瞪了陸時淵一眼,陸時淵見狀立即向她陪不是。
魏易早已經識趣地退到遠處,而湯臣等幾名侍衛耳聰目明,聽得一清二楚。
「主子這不值錢的樣兒……」湯臣連連嘆氣,往日裡什麼殺伐果決,冷靜自持全沒了。
「你我到底未成婚,陛下如此稱呼多有不妥,日後不再這般就是,回宮的時間不是緊的很麼?陛下快先回宮,三日後,臣女會給陛下答覆。」
唐婉悠紅著臉別過頭,但思及陸時淵說的,在上一世她失去意識前,趕來的陸時淵便是稱她『悠悠』,心情變得有些複雜,哀嘆老天造化弄人。
「嗯。」陸時淵接過魏易遞來的斗篷披上,他出宮的時間太久,確實不宜在相府久留。
陸時淵啟程回宮時,相府眾人皆出來相送,陸時淵與唐正天說著場面話,餘光則一直落在唐婉悠身上,上馬離開前,還看了唐婉悠幾眼,就差把「戀戀不捨」幾字寫在臉上。
天色已晚,送走新帝,眾人都有些身心俱疲,回了各自的住處休息。
唐婉悠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後院的鞦韆架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發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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