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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嶼:趕緊報警啊,阿揚。
……
鄒陽揚:剛才有個陌生電話打過來了,我一接,有個像鬼一樣的聲音對我說「不要報警,報警就死定了」。他在監視我,他看得見我,好可怕……好可怕……他是不是要殺死我?
接著羅嶼像是被嚇壞了,不停地跟鄒陽揚講話,問他問題,而鄒陽揚卻突然沉默了下來,直到20分鐘過後,鄒陽揚才給羅嶼發了一句:沒事了,他走了。
接待室里的羅嶼很激動,裴溫冷靜地對他說:「羅先生,您先不要激動。您知道鄒陽揚的家人在哪嗎?」
羅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從來沒跟我們樂隊的人提起過自己家裡人。」
裴溫又問:「那他是哪裡人呢?」
羅嶼又搖了搖頭,「不知道,聽口頭有一點像南方人,又有一點像北方人,聽不出來,他也沒跟我們說過他家鄉在哪。」
「有他的照片嗎?」
羅嶼還是搖搖頭,「沒有,他從來不拍任何照片。」
「他不是你的伴唱嗎,你們樂隊上台的時候總有觀眾忍不住在下面拍照吧?」
「他上台的時候總戴著一個男款黑色大檐帽,就算有觀眾拍照,也拍不到他的臉的。」
裴溫嘆了口氣,繼續耐心地問:「他多少歲?」
「他說是二十四。」
裴溫撓了撓眉毛,打開電腦,登入內部系統,問:「有他身份證號嗎?我查查這個人。」
「上次酒吧老闆要求我們每個人都登記身份證號碼,我從老闆那問到了,警官你看看。」羅嶼打開手機備忘錄,上面是鄒陽揚的身份證號碼。
裴溫輸入身份證號,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系統顯示沒有這個人,身份證號是假的。
羅嶼疑惑道:「奇怪,號碼我沒抄錯啊。」
裴溫看了羅嶼幾秒,忽然問:「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你編出來騙我的?」
羅嶼急道:「沒有啊,我沒編啊,我們樂隊每個人和酒吧老闆都能證明。」
裴溫找到了酒吧老闆的電話,打電話求證了鄒陽揚這個人是確實存在的。因為羅嶼給出的所謂的鄒陽揚已經被殺的證據不太站得住腳,也沒有什麼跡象表明鄒陽揚被捲入了刑事案件中,所以這個案子最後按照普通失蹤案來處理。
後來裴溫單獨找林子川說了這個案子的情況,說到鄒陽揚身份證號造假時,裴溫說:「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是有些蹊蹺,雖然現在是按照普通失蹤案來處理的,但我想繼續盯著。」
林子川同意了裴溫的提議:「行,照你說的辦。」
晚上回家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法醫坐在林子川家的沙發上看雜誌,林子川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跟白離雲講了今天這個古怪的失蹤案。
白離雲把雜誌一合,說:「身份證號是假的、從不拍照、上台不露臉,沒做過虧心事干不出來這些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讓裴總繼續盯。我看這個鄒陽揚八成背了案子在身上。」
「那他給羅嶼發的那些信息又是怎麼回事?什麼又是有人盯著他,又是有人警告他不許報警的。」
「說不定是鄒陽揚瞎編的呢。」林子川說。
白離雲翻了一頁雜誌,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道:「那他編這些出來是為了什麼呢……」
第190章 雪夜迷霧(四)
過了大概一個星期, 真的有人命案子發生了,死者竟然是上次失蹤案的報案人羅嶼。
羅嶼死在自己租的房子裡,平躺在客廳地上, 因為這段時間京城的氣溫都在零度以下,羅嶼家的窗戶大開著, 所以沒有產生屍臭味。樂隊每天晚上都要演出,他是主唱,卻連續三天都不來,樂隊的人找不到他, 給他打電話也不接,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報了警, 警察在他的出租屋裡找到了他的屍體。
現場已經封鎖, 白離雲在屍檢。
羅嶼家雖然狹小, 但一室一廳、一廚房、一衛生間,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原姝把屋內都看了一遍,對白離雲說:「沒有噴濺血跡。」
「死者是被重物擊打後腦勺導致死亡的, 人的頭皮上沒有較大的動脈血管, 所以沒有形成噴濺血跡很正常。」白離雲用手摸了摸羅嶼的腦袋, 說:「初步估計有顱內出血和顱骨骨折, 我猜測兇器是類似於鐵錘之類的重物, 具體情況我想回去開顱看看。」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裴溫臉色鐵青地後退了幾步, 他退到窗邊,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
大雪天,氣溫零下, 所以沒有屍臭, 屍體沒能很快被人發現;兇器是類似鐵錘之類的重物, 擊打後腦勺導致死亡。這些情況,和五年前傅叔叔燕阿姨的案子是一樣的。
林子川注意到裴溫難看的臉色,擔心地問道:「裴總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
裴溫搖頭道:「我沒事。」
這時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封鎖線外東張西望,林子川見了喝道:「別靠近!這裡是命案現場。」
肖榆連忙走過來請這兩人離開。這兩人雖是結伴而來的,但一人比較激動,一人雖然難過但較之另一人比較淡定。比較激動那人說:「我是羅嶼最好最好的朋友盧斗一,跟他一個樂隊的,是貝斯手,我想看看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盧斗一,他來了。林子川在心裡說。在小說《黑影》中,本案殺害羅嶼的兇手就是盧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