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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重山覺得可以再熱鬧一點,於是他又做了一個決定,在捐獻儀式結束後舉辦一場慈善捐款,把他圈子裡的富人邀請來,最後籌得的善款將用於國內文物保護和文化研究。
捐獻儀式和慈善活動定在本月15號在關家老宅舉行,媒體記者和大半個京圈的富豪都受到了邀請。15號當天,受邀人如約而至。
葉蔚藍穿著一身藍色的西裝,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巴巴地跟在父親葉沈身後,葉沈低聲呵道:「來都來了,別給我擺這副樣子。」
葉蔚藍耷拉著腦袋說:「我不想來,是您逼我來的,我最討厭這種交際場合。」
慈善活動對富人來說不僅僅是收穫名譽的地方,也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場合,對商人來說,每拓寬一條人脈,就有可能意味著一次有利的合作。
葉沈恨鐵不成鋼地斥道:「不想來,那你想去哪?去繼續搞音樂?」
「是啊。」
「那叫不務正業!」
葉蔚藍不說話了,他不想跟葉沈吵架,因為他知道自己吵不過。
幸好葉沈現在也沒空跟葉蔚藍吵,因為關重山笑呵呵地朝他走來了,一邊走一邊說:「葉總,好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精神啊。」
葉沈立即迎了上去,跟關重山寒暄。
「這是蔚藍吧?真帥!」關重山笑道。
葉蔚藍說:「關叔叔好。」
葉沈「哼」了一聲,說:「也就一張臉能看,幹啥干不行。」
葉蔚藍吐了吐舌頭。
葉沈和關重山邊走邊聊天,葉蔚藍跟在兩人後面。路過一座高聳的古塔時,葉蔚藍駐足一直看,不捨得走。
察覺到兒子沒跟上來,葉沈回頭問道:「蔚藍,你在幹什麼?」
「我在看這座塔。」葉蔚藍說,「這塔真漂亮。」
「這座塔有名字,叫參念塔,共有七層。」關重山介紹道。
「真漂亮……」葉蔚藍不停地說。
關重山笑道:「蔚藍和犬子云西一樣,對這座塔特別偏愛。」
葉沈順著關重山的話問道:「令郎呢?怎麼一直沒見到他?」
「剛才還在我身邊,一會就不見了,不用管他。」
……
捐獻儀式快開始了,媒體的快門聲像機關槍一樣不停地摁,畫面通過媒體的鏡頭直播到各地。葉沈和葉蔚藍落了座,葉蔚藍東張西望,在葉沈耳邊小聲說:「關家古宅真美啊。爸爸,咱們家祖上有沒有類似的古宅?」
「沒有。」葉沈沒好氣地說。
「關叔叔祖上是宰相,那咱們家祖上是幹什麼的?」
「殺豬的。」
「……哦。」
葉沈看了一眼虎頭虎腦的葉蔚藍,嘆氣道:「在社交場合該怎麼說怎麼做,你都學著點,懂了嗎?」
「懂了懂了,在學呢在學呢。」葉蔚藍連忙點頭。
葉蔚藍坐的位置一轉頭就能看見遠處的參念塔,忽然,葉蔚藍遠遠看見參念塔上好像有個人影。
葉蔚藍連忙搖著葉沈的手說:「爸爸,你快看那邊,塔上是不是有個人?」
葉沈沒理他,頭都不回地說:「安靜點,別鬧。」
「真的有人……啊!他掉下去了!」葉蔚藍突然大叫。
跟葉蔚藍同時叫起來的是一旁的女記者,女記者尖叫著,指著塔尖的方向說:「看啊,塔上有人掉下去了!」
霎時間攝像頭全部調轉了方向,衝著參念塔「咔咔咔」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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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區公安分局。
林子川很清閒,他嫌辦公室悶,便捧著保溫杯去走廊轉悠,他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白離雲背著工具箱跟著幾個民警急匆匆地往外走。林子川連忙追上去,問他們:「離雲,哪裡有案子了嗎?我怎麼沒聽說啊?」
白離雲回答道:「剛接到報警,玉池路關家古宅發生墜樓,我要出警勘驗,確認事故性質。」
發生墜樓死亡事件時,如果技術人員勘驗後確定是意外,案子是不會轉到重案中隊來的,當發現有他殺的可能時,重案中隊才會接手案子。此時除了林子川外所有人都不知道關家古宅墜樓的性質是意外還是人為,只有林子川心裡「咯噔」了一下——根據《黑影》的劇情,該他忙的時候到了。
白離雲等人趕到關家古宅時,墜樓的地方已經拉了警戒線。白離雲利落地戴上手套、穿上鞋套,問一旁的民警:「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
「確認了,死者叫關雲西,是關氏集團老總關重山的兒子,今年二十七歲。」
關雲西腦袋著地,場面慘不忍睹。白離雲蹲在關雲西的屍體旁,他先整體檢查了一遍屍體,重點摸了摸屍體的關節處。
過了一會,一個民警跨過警戒線,他拿著一個相機,是從在場的一名女記者手裡拿來的。民警對白離雲說:「白法醫,你這邊情況怎麼樣了?我們看了現場記者拍到的關雲西墜樓瞬間的視頻,我看十有八九是自殺。」
說著,民警打開相機,把記者拍到的畫面放給白離雲看。畫面中關雲西站在塔頂,因為光線和距離的原因,人臉上是一片陰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關雲西臉朝外,先是上身慢慢地往前傾,最後失去重心,以臉朝地的狀態自由下落。
「看這個視頻確實很像自殺。」白離雲說,「但這絕不是一起自殺事件。死者是死後墜樓的,聯繫重案中隊吧,是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