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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姝不耐煩地走過去,對他倆說:「警方正在調查,請不要干擾警方辦案。」
她一身正氣,十分嚴肅,但由於容貌太過出眾,那兩人中比較淡定的那人一時看呆了,但他擔心這樣不太禮貌,所以裝作很平常的樣子。那人染著淺亞麻棕色的頭髮,很年輕,約莫二十三四歲,桃花眼,鼻子高挺,臉型像娃娃臉,可嘴巴卻是薄唇,又喜歡痞痞地勾起一角,所以造就了可愛與痞氣共存的奇特氣質。那人禮貌和氣地對原姝說:「對不起,我們現在就走。我叫葉蔚藍,是樂隊吉他手,請問警官你叫什麼名字啊?」
原姝偏頭看他,林子川聽到「葉蔚藍」這個名字後突然非常生氣,他把原姝往後一拉,對葉蔚藍說:「快走。」
葉蔚藍,書中原姝的追求者,雖然林子川為周岩鳴不平,但這不倒是林子川討厭葉蔚藍的原因,林子川討厭葉蔚藍是因為在小說《黑影》接近尾聲的章節里,葉蔚藍差一點害死了原姝,不過這都是後續劇情了。
盧斗一和葉蔚藍被請走了,兩人下樓的時候,正好於現上樓來,幾人在樓道里擦肩而過。於現瞟了盧斗一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自己手機里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盧斗一。
「林隊。」於現穿上鞋套,走進現場,「我從羅嶼駐唱的星樹酒吧那來,從酒吧老闆口中得知羅嶼的社會關係,有不太尋常的地方。」
「什麼不太尋常的地方?」林子川問。
就在於現和林子川說話的當口,原姝走了出去,去走廊和樓梯上尋找可疑痕跡。
於現說:「酒吧老闆告訴我,羅嶼、盧斗一還有那個失蹤的鄒陽揚,是三角關係。酒吧老闆還給了我一張盧斗一的生活照,但鄒陽揚的照片酒吧老闆說他沒有,因為鄒陽揚從不拍照。」
「三角關係?感情上的嗎?」
「是,感情上的,他們三人都是同性戀。本來羅嶼和盧斗一是一對,可鄒陽揚出現後,羅嶼就移情別戀了,愛上了鄒陽揚,但盧斗一對羅嶼余情未了,所以經常給鄒陽揚使絆子。上次盧斗一又因為爭風吃醋跟鄒陽揚吵架,羅嶼公然站在鄒陽揚那一邊,盧斗一氣得揚言要殺了羅嶼和鄒陽揚。」
「你是說,這可能是一場情殺案?」林子川問。
「有這個可能。」
「林隊,你們過來一下。」原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子川和於現走了出去,只見原姝蹲在樓梯上,正在用放大鏡看牆面底部。
牆面大部分面積都是刷白的,只有靠近底部的地方刷成揄匸了一條暗紅色,原姝在一片暗紅色中找到了兩三個奇怪的斑點,原姝提取了斑點痕跡,滴上聯苯胺試劑,只見濾紙很快變成了翠藍色。
「是血跡。」原姝說。
於現驚訝道:「案發現場在屋內,血跡是怎麼甩到外面樓梯上來的?」
原姝道:「我說於哥,這會兒怎麼犯起糊塗來了?這肯定不是噴濺血跡,是兇器打在死者後腦勺上,沾上了血,然後兇手帶著兇器離開現場,走樓梯的時候兇器上的血滴到了牆的底部。」
於現一拍腦袋,「是我糊塗了。但有個問題,這是上樓的樓梯啊,兇手拿著兇器逃離現場,不應該下樓嗎,往上跑幹嘛?」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說:「上面有東西。」
這棟樓很老舊,總共八層樓,沒有電梯,羅嶼住在三樓。一到七樓都是出租出去的,住著魚龍混雜的租客;八樓不住人,打通了,是個巨大的閣樓,放置著梯子、舊家具等東西,是房東的地盤,許是房東覺得裡面沒什麼值錢東西不會有人偷,所以乾脆沒上鎖。閣樓里有一個工具箱,幾人打開來一看,裡面正好有一把鐵錘。
羅嶼的屍體被帶回法醫室,從閣樓找到的鐵錘被送到檢驗室。鐵錘被人用紙巾或抹布擦過了,所以肉眼看不到血跡,但試劑盒可以。原姝用試劑盒檢驗出鐵錘上的血跡,並證明那血跡就是死者羅嶼的,還從鐵錘的手柄上找到了具有作案動機的盧斗一的指紋。盧斗一很快被逮捕。
林子川坐在辦公位上,表情凝重,他心想:這個案子的發展和小說《黑影》里的一模一樣,盧斗一是兇手,證據確鑿。如果盧斗一是被冤枉的,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第191章 雪夜迷霧(五)
白離雲給出的羅嶼的死亡時間是6號下午2點到4點之間, 6號當天晚上羅嶼就沒有去酒吧工作。
羅嶼居住的樓棟樓道裡面沒有監控探頭,只有在進入樓棟的地方有一個,翁冠調了那裡的監控錄像來看, 發現在6號下午3點27分的時候,嫌疑人盧斗一進入了樓棟, 3點53分的時候,嫌疑人盧斗一離開樓棟。
面對監控和鐵錘手柄上的指紋,盧斗一是這麼解釋的:
「之前我和鄒陽揚發生過口角,阿嶼站在了鄒陽揚那一邊, 我很生氣,氣到把阿嶼也罵了, 罵得很難聽, 阿嶼不願理我;後來鄒陽揚失蹤, 阿嶼很著急, 更加不理我了。6號下午, 我思來想去,決定去找阿嶼道歉。我敲了他家的門, 敲了很久都沒有人開門;我又打了他的電話, 我聽見他的電話鈴聲, 就在屋裡。我第一反應是嚇得一身冷汗, 手機在家裡, 說明人在家裡, 但敲門聽不見,別是出什麼意外了吧?他那我以前經常去,知道頂層是個放雜物的閣樓, 我跑到閣樓上去, 在工具箱裡找到了一把鐵錘, 我差點想拿這把鐵錘去砸開阿嶼家的門,但我的手一觸碰到鐵錘,就冷靜了下來了,我想,或許他不是出意外了,他就在家裡,他只是不想給我開門而已。馬上,我收到了一條簡訊,是阿嶼發過來的,他說:『我在家裡,我想靜靜,別來打擾我。』收到這條簡訊後,我就把鐵錘放了回去,離開了。我記得很清楚,我從工具箱找到鐵錘的時候,錘子上一點血跡也沒有,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