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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岑嬸應了聲。
邊上人譁然,良嬸子一把抓住皮猴兒的胳膊忙問道:「若哥兒沒說喊我也去?」
小孩子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後說道:「不是我喊你,若阿叔請我們好些人幫忙來喊人呢,我現在要去喊花嬸子了。」他真跟猴子一樣靈敏,抽出自己的胳膊邁著兩條腿就跑走了。
另三個嬸子立刻起身,「阿秋,咱們同你一起去吧,肯定有人去咱們家裡喊了。」
「成,那走吧。」岑嬸乾脆地應了。
良嬸子嘖嘖兩聲,說道:「還是若哥兒有本事啊,把村里這幫小崽子馴地服服帖帖的,這皮猴兒他爹娘都拿他沒法子,竟然能幫若哥兒來喊人了。」
「哈哈我家那小子也總若阿叔長,若阿叔短的說呢,惹得他親叔都吃味。」邊上嬸子笑說道,大家忙著做活兒哪兒有空管教孩子,倒是自家孩子當初被沈若細心教育了一下,知道要乾淨了點兒,還知道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走呢!
「是啊,若哥兒帶孩子還真有一手,你們瞧見過他崽兒沒有,那養的是真好,我就沒見過養得這麼好的小小哥兒,生的皮膚白嫩嫩的,額頭上那孕痣鮮紅鮮紅,等長成了可真了不得!」
「他們家不常抱孩子出來,我就見過一回,是真好看。我還記著若哥兒小時候也這麼好看呢,就是那時候沈家還窮著,但就是破布包著的也能叫人一眼瞧出來的漂亮。」有人回想起以前,感慨般說道。
那良嬸子也道:「是啊,沈家以前過得是真慘。現在是大不一樣咯!」
岑嬸在一邊聽著沒搭腔,她不是個愛說人閒話的人,也不愛在別人面前多說些有的沒的,再加上嘴巴也嚴,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村裡有不少人都拿她當可以傾訴心事的「樹洞」。
良嬸話音一轉道:「最近你們分到的活兒多不?我怎麼覺著越來越少了?」
「沒吧,不是和之前差不多?是你越做越快了吧。」邊上嬸子笑著說道。
「我也覺著越做越快了,原本兩日做完的活計現在一日就能做完呢。這樣不挺好?」
「這哪兒好了,」良嬸壓低聲音說道,「你們沒瞧見?那做摺疊馬扎躺椅那些的人,每日都有活兒呢,我估摸著就這麼些日子她們掙得要比咱們一個月還多。」
「不會吧。」
「怎麼不會,」良嬸眉頭一皺,信誓旦旦道:「她們和咱們一樣不都是按件算工錢麼,那做得多了當然錢就多啊!笨。」
「是這麼個理兒,可咱們賺的也不少了啊。」邊上人道,她現在就挺知足的了,「那擱在以往根本就沒啥活計要咱們的,一年能賺幾個錢?怕是連這一個月的工錢的零頭都沒呢。」
良嬸嘆口氣,「唉,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咱們都是同若哥兒簽過契約的,按理說同若哥兒更親近吧,那有多的活計怎的就不叫咱們閒的時候也去做?那些個沒簽過的倒是每日風風火火的做活兒,肯定賺不少了。」
「可咱們工錢高呀,岑嬸是繡圖樣的,工錢應該更高吧?」邊上人隨口問道。
還沒等岑嬸說話,那良嬸就直接道:「那也架不住那些活兒多的呀,阿秋繡圖樣一日能繡上百十個麼?那不能啊。」
「也是。」邊上人好像被說服了。
岑嬸本不想多說什麼,此刻卻忍不住了,「阿良,你說這話是想作甚?」
良嬸「啊」了一聲,「我就是覺著不公平,想多賺點唄。」
「在周蘭那兒你每日也能分到活計,還不夠?」岑嬸直接問道。
「嗐,那個我一日不到就能做完了,」良嬸擺擺手說,嘴巴一撇,「待會兒見了若哥兒,我想問問他能不能叫我也去做那摺疊馬扎或者跟阿花她們去做摺疊躺椅、搖搖椅和吊籃去!」
「良嬸,你要是去了那邊可就沒空來做這邊的活計了啊,」邊上人提醒道,「那邊我瞧著都是早上吃過早食就去的,等傍晚才歇。就跟上工一樣,哪有咱們現在這樣能待在家裡做活兒舒坦啊。」
良嬸誇張地「嗐」了聲,說道:「舒坦那就少錢啊!我就是想多賺些,當然哪裡活兒多就去哪兒了。」
「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提?」她攛掇道。
邊上兩個嬸子有些被說動了,只有岑嬸無動於衷。
良嬸問道:「阿秋,你難道不想多賺些?」
岑嬸張口道,「若哥兒畫的花樣好看,我做這個活計高興。而且總是能從若哥兒那學到點東西。」
「這話兒新鮮,」良嬸一聽她竟然不跟自己一邊,直接道,「也對,你家丈夫和兒子都在木工廠裡頭做活兒,每個月工錢都能拿回來好幾兩銀子了吧?你自然不缺錢了。」
沈家村沒誰家是不缺錢的,岑嬸聽她這陰陽怪氣的聲兒默默走遠了一點。她是脾氣好不錯,在村里人緣也還好,這良嬸也算是能說上話,而且還是人家主動貼過來的,那她也都接著。
但是遇上這種情況,岑嬸便直接道:「誰家不缺錢,要是不缺還做什麼活兒,躺在家裡睡大覺不舒服麼?你要是想去做那些也沒人攔著你,去同若哥兒說他肯定答應,我不想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也別太眼紅,你自家不也有個在木工廠做活兒的?每個月能拿回來多少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一樣的。」
「我眼紅?我有啥好眼紅你的。到時候若哥兒要是答應,我賺得多了你別眼紅我才是!」良嬸狠狠噎了下,哼聲道,說完憋著一股氣快速往前走,像是不想理會岑嬸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