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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竊竊私語地說他,叫攔車之人臉色漲紅,他臊地不行立刻轉身跑走了。
這人轉過街巷,狠狠地踢了下牆角的碎石子發泄一通,他委屈極了,他們被嚇了叫那麼多人關心,自己也被嚇了啊,結果任務還沒完成,肯定要扣工錢了!
這個沈老闆鎮上不是說他最和善是個大善人麼,怎麼就不願意接受他的邀請呢?他是真的想不通。
但是任務沒完成也是要回去的,他快步往前跑,最終從後門進了一處商鋪,他用力踢了一腳的小石子骨碌碌的滾出來,落在商鋪牆角處,啪嗒一下撞上,便碎了。
那被小石子碰瓷的商鋪前門門頭上寫著五個漆了金漆的大字——「金珠珠寶行」。
「什麼?!你說沈若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拒絕了?」
金珠的老闆黃進正坐在櫃檯後頭,帶著三圈金戒指的食指用力地指向那人,罵道:「沒用的東西,叫你做什麼都做不好,明日你就別來了。」
商鋪里跪的就是攔車那人,他委屈極了說道:「黃老闆,我還等著我家媳婦的救命錢呢,我能幹其他的活兒,只要您還叫我來!」
「其他的活我店裡人手足夠,叫你做這些也就是看你是個生面孔,不容易叫別人知道是我的人。可你說說看,你能做好什麼事?一個沈若你都邀請不過來!」黃進氣得狠了,差點沒摔了手邊的青瓷茶杯。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摔下去。
先前自家的生意因為那個餿主意口碑都毀了大半,現在彌補起來花了更大的銀錢不說,還彌補不回來了。
錢、錢、錢,都是因為錢。生意日漸虧空下去,哪怕是盤踞在儲水鎮上百年的老店也無法再像以前那般運作,已經辭退了不少夥計了。
而這人,是新聘的,不流於表面的夥計,專門替他去幹些不能叫其他商人知道的事兒。
就比如偽裝成客人去「闌珊珠寶行」探查他們的活動細節,最好能提前知道。
還有那「念寶」的老闆到底是誰也是叫他查。
原先他一直以為是那個叫藍棹的公子哥兒在運作,但後來這人並不出面,而且還知道這人是秀才郎,那必然不是他的產業,但是他手裡卻有設計圖紙,自然也是有所關聯的。
但這人除了當初帶回了藍棹身上有兔子香囊圖紙的線索,叫自家也學著做了兔子香囊的贈品之外,他便再無所獲。
沒用的下屬那就不要,黃進現如今越發焦躁,要是再沒有辦法挽回口碑,或是將「闌珊」打壓下去,那他的「金珠」恐怕真的不能撐太久了。
他捏緊了拳頭。
「求老闆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幫您把沈老闆請回來!」那人跪地磕頭求道。
黃進冷哼一聲,吩咐老金道:「你去將他今日連同先前的酬勞給他。」
掌柜老金應聲,立刻去了。
那人知道苦求無用,目光有些呆愣住了,他不能丟掉這份工作,家裡的媳婦還在擎等著銀錢救命!
但黃老闆是個冷漠的,他明白自己再如何撒潑打滾也沒用,只好默默咽下苦楚,接過了掌柜拿來的工錢。
只有一貫多幾個零散的銅板,他一個漢子頓時就哭出了聲。
「工錢結了,你與』金珠『本就沒有契約,滾吧!」黃進冷哼著說道。
那人起身也不說話直接轉身往外走去,他要拿著這筆銀錢去買藥材!
「真是不懂禮數。」老金見他接了工錢也不說謝,皺著眉頭抱怨道。
黃進鼻孔出氣,並不在意這麼一個人,沒用的傢伙他自然不要花錢僱傭,說起這個他又想起除了這個人以外,他還養著兩個沒啥用的,不如一併辭退算了。
「老金,你去將沈宏和沈富貴父子叫來,把這二人也給我打發走。」黃進手指點在紅漆桌面上,閉目說道。
「他們倆?」老金微微躊躇了下,這沈富貴娶了自家的閨女,算是他的女婿,他能進金珠還是因著自己的關係,沒想到黃老闆竟然連自己的面子也不肯給一點了。
「怎麼?你有意見?」黃進淡淡道。
「不敢……只是沈家父子倆不是給咱們家的贈品也出了不少主意?就這樣把他們辭了,不是找不著人做了麼?」老金道。
「哼,他們找人做的東西可有』念寶『的一分好?」黃進狠狠地白了一眼,對老金說道:「你給我當掌柜多少年了?」
老金額角冒了汗,沒敢抬手去擦:「已有十年多了。」
「嗯,聽說那沈宏在他閨女出事以前做的也是掌柜,你若是想送親家一個新活計,我倒也不介意。」
這就是威脅他了,要是他還想當金珠的掌柜,就不要忤逆黃老闆的決策。要不然就換一個人上。
老金顫顫巍巍地道:「是,我這就去將他們喊來。」
那沈家父子做活自然不能放在門面上,要是叫鎮上人知道他「金珠」竟然還招壞人的父親與兄長做活兒,那名聲可就要臭了。
所以這二人他沒有簽過契約,更不能叫他們在外頭忙,只能吩咐暗地裡的事情叫他們去做。
這沈宏還算是有點才能,畢竟是做過幾年掌柜的,提出的意見採用之後倒是叫在書包之後口碑崩壞的時候挽回了幾分,但黃進自然也是付出了許多財力為代價。
他便直接將準備活動和贈品的活計派給了沈宏來做,每月會給他一些銀錢來運作贈品,招人做活做什麼都是他來想,黃進只想看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