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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幫我說話,但下次有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沈若沖周浪笑了下,無奈道:「平白讓你也被他記恨上了。」
周浪有些愣愣地摸了下後腦,曬成小麥色的臉頰都能看出有些發紅。
「不、不客氣,我就是看不過眼,沈二毛太過分了!」
周圍有村民不知道該怎麼和沈若說話,聽周浪的話也跟著接口道:「是啊,原本啥事兒都沒有,就他在那開始抱怨,引得那堆人也跟著一起說。」
之前和沈二毛站一塊兒的愛說閒話的男人聞言站不住了,又想開始罵。
就這時候村長帶著族老們來了,早早有人去報信說這兒鬧事,村長飯都還沒吃兩口就立刻出來了。
「你們在做什麼?」村長走到近前,問道。
有人將前因後果都跟村長說了,族老們聽了也是直皺眉。
村長看向沈若,這孩子清醒之後扒拉村里人的舉動村長都知道,都看在眼裡。
今兒他的孫女巧姐兒還跟自己說沈若有多麼多麼好,還教給她好多東西的做法,還送了她一條親手編的頭繩呢!
之前的事情鬧得大,但沈若也是受害者,村長年紀大懂得多知道不能怪他,但是村里很多人都覺得這樁醜聞阻礙了自家孩子的嫁娶。單憑村長的一己之力是無法讓村里人都扭轉印象的。
而且他作為村長需要做的是一碗水端平,要是讓人說自己有失偏頗的話對他的威信也有妨礙。
所以他對此也是愛莫能助。
「村長,我是過來幫忙的。」沈若道。
沈若知道沈家村的村長一直都是極為公正的,而且為人十分低調,之前他家那兩件破事兒就是村長幫著一起解決的。
「好。」村長也沒多說什麼,而且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罵戰,沒有升級成鬥毆,所以他就跟所有人說了幾句公道話,還把沈若之前說的「自願和義務」拿出來重複說。並且跟他們說,要是有人覺得累不想繼續了的可以走,沒人攔著。
在之前就聽見有人抱怨,他呵斥過了,但沒用。還是沈若說的話有用,瞧著許多人像是聽進去了。
男人們道:「不走,我們身為沈家村的人自然要幫忙。」
「是啊!我不走,哪怕要干到深夜我也在這兒!」
「不就是熬夜麼,我身體壯得很,完全沒問題!」
現在沒人多抱怨,大家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村長心裡也順了點。
雖然他不覺得沈若能幫上什麼忙,但是沈若也來幫忙這件事確實堵上了不少人的嘴巴。
村長心想:他真是個聰明的年輕人。
有幾個之前跟著沈二毛說沈若和顧允閒話的人這時候進退兩難,大家都不肯走要幫忙,獨獨他們幾個走,瞧著就很窩囊。而且村長還在這兒呢。
就這麼一小會兒就錯過了離開的最佳時機,他們只好認命般跟上大部隊,繼續去稱糧食。
現在要稱糧食的這戶人家屋外堆了十幾個大麻袋,邊上擺著一個用來量米的容器。
沈若之前就換算過,這個書中的朝代類似於兩宋時期,這時候的一石就是四十九公斤。一畝地侍弄的好的話大約能出產兩百斤糧食。
大宇朝二十年前戰爭死了許多人再加上旱情,先帝減免了十年的田稅讓百姓們休養生息,十年過後到現在也只是象徵性的收取兩層稅,並且交給村長來記錄,之後拉去糧站那些官員就不用再重新量過了。
沈若的外婆就是歷史老師,這種操作沈若從沒在哪個朝代中見過。他知道的朝代大多都是農官用斗,一斗一斗的算,還會把那一斗米弄得尖尖的。在家算出來是十斗,到了那裡沒準就只能算八斗。多出來的那些糧食就被貪。污掉了,百姓都要帶上更多的糧食才夠。
但是這大宇朝不同,大宇朝的天子還真的是「以民為本」,為了不讓手底下的官員剋扣百姓乾脆就讓村長帶著族老來量,所有人都要按手印簽狀紙的,沒人敢亂來。
而且村長也是官,早幾十年前沈家村的村長可是舉家搬遷過來的,這才在沈家村紮下了根基。
沈若以前的記憶裡面稱糧食那會兒就只能看見顧允,這會兒才第一次注意到那個用來量糧食的容器,是個四四方方的容器,底部做了四足。
就像個「鼎」。
沈若約莫估計了下,這大概就一米長,半米寬,加上「足」一米高。這樣的容器肯定不是和他知道的那種直接可以拿著然後從米袋子裡頭裝的。
果不其然,這會兒有人解開了大麻袋用了個大號的葫蘆水瓢往那個「鼎」裡頭裝米,需要一直機械重複的動作,他累了就換下一個人來裝。
這年頭麻袋都做的特別大,裡頭裝得多人扛起來倒有些難,而且大家也怕不小心將米倒出去。
等將這個「鼎」頂面裝平,邊上人就會牽起一個大袋子,這時候需要兩個人一齊把「鼎」抬起來往那麻袋裡頭倒。
等算出有多少「鼎」的糧食,再從中抽取兩層,這就是要交的糧稅了。
男人們輪換了好幾次,畢竟這個活累腰,特別是米袋子半空了的時候,半個肩頭都幾乎要伸進去。
沈若沒去接這個活兒,他瞧著那個「鼎」呢。
那之前跟沈二毛一波的人揉著腰在一邊小聲道:「你說他一個小哥兒來能幫上什麼忙?不添亂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