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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人紛紛笑起來,小雲吞睡醒了,聽到阿爹笑也跟著笑。
藍帆瞧見了「喲」一聲,衝著崽崽道:「你聽得懂嗎就笑,啊?」
崽崽聽他的語氣只以為在跟自己玩兒呢,大眼睛彎起來張嘴笑,還要去抓藍帆手上的摺扇。
藍帆直接讓他上手抓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道女聲,「聽到有人說許氏布莊?我這不就來了麼。」
阿富引著人進來,許歆文今日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襦裙,扎了小圓髻,還未成親的姑娘不能將發全部盤上去,身後還披著青絲,從屋外緩緩走近的時候格外亮眼。
沈若忽而想起,許爾圓曾說過他堂妹最喜歡鵝黃色。
「我當這是誰家的漂亮小姐來了,原來是歆文啊。這衣裳顏色確實很襯你,怪不得你喜歡。」沈若誇獎道。
許歆文「噗呲」一笑,一秒破功,完全保持不住一炷香的淑女,「若哥兒你又打趣我。」說完立刻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進去,湊到了沈若和小雲吞身邊。
「快叫我抱抱!」她可真是想念地緊。
藍帆的摺扇還被崽崽抓著,他便半邊身子傾過去,許歆文從沈若懷裡將崽崽抱起來的時候,崽崽也不肯將摺扇放了,藍帆只好跟著動作,便也站起了身。
這一柄摺扇的重量可不輕,他怕傷到若哥兒和子諾的孩子。
這下他便站在了許歆文身側,本不該同一個姑娘站的這麼近,這不合禮數,但許歆文一點兒都不介意,她一來先是同沈若說話,又是抱小雲吞,這會兒才有空同顧允和他打聲招呼。
顧允看著這一幕,已經習慣了,總之只要有女人在,自家孩子能在自己和若哥兒手裡的時間都不長。
許歆文一邊抱著崽崽逗他玩兒,一邊問道:「你們剛才在說啥?」
沈若便將「金珠」的事情說給她聽。
「我聽我舅舅說起過,這』金珠『的老闆黃進最是小心眼,當初』闌珊『剛開張的時候就被他背地裡使過絆子,這在鎮上都不是秘密了。」許歆文說著,畢竟這小心眼的黃進和脾氣暴躁愛掀人家攤子的自家舅舅,都是鎮上商圈裡頭最愛傳的。當然自家舅舅那是有前提的,要不是人家故意賣便宜散布的時候還要拉踩許氏布莊,那她舅舅也不至於氣成那樣。
藍帆點頭佐證,他剛開張那會兒就是個毛頭小子,家裡的支持固然有些,但是更多的都需要他自個兒到處跑,去應酬,這樣才能讓「闌珊」安安穩穩地落了地。
「而且啊,你們肯定還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聽人說起的,」許歆文她自個兒的圈子同男人們的自然不一樣,知道的八卦消息更是多,她這語氣一下子就叫雅間裡三大一小都豎起耳朵聽她說。
她憤憤道:「那黃進曾經還招過沈宏和沈富貴當夥計!」
她看向沈若,心裡十分氣憤,這兩人的女人妹妹害了若哥兒,既然也害了自己,她心中自然不痛快,雖說後來因為偷賣牛的事情叫他們伏了法,但聽到這麼一則小道消息的時候,許歆文還是感覺到不適。
自從沈子鶯的事情出了之後,她家裡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牽連,但是有什麼好可憐的呢,子不教父之過,女兒做出這種事,那沈宏自然是難逃其咎的。
「當真?」沈若完全不知道竟然還有過這種事。
顧允也皺緊了眉頭。
「應該是真的,我是從府里奶娘口中知道的,這世上哪兒有不漏風的牆?」許歆文壓低聲音讓他們湊過來說話。
「說是那』金珠『的掌柜獨女被沈富貴給糟蹋了,沒辦法只好下嫁,之後他們便借著掌柜攀上了』金珠『呢,也就是後來那沈富貴好賭,欠了一大筆銀子,他媳婦便要跟他和離,鬧得挺大的。」
許歆文心裡頭還是有些創傷,這件事她乍一聽便難受的不行,那好好的姑娘就被糟蹋了,讓她不由地想起自己。
「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聽了這消息之後總是惦記著那姑娘,就前兩日我抽了空找上門去。那姑娘形銷骨立,瞧著都要不好了。」許歆文說著便有些難過,發覺若哥兒溫暖的手正拍在她手背上,便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
「女子要和離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不過恰好是那沈富貴犯了事,這才能讓她脫離出來。我瞧著是真可憐。而且因著這事兒那黃老闆嫌晦氣,讓掌柜一家都從下人房搬出去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正好同我奶娘家很近。」許歆文一想起那道幾乎風一吹就要倒了的身影便覺得難過。
「這家人還真不干人事!」藍帆皺起眉氣憤不已,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男人,要不然先前也不會因為出現類似這樣的案子,他也要出手同沈若他們一起管上一管了。
已經分過家,沈宏他們做什麼都與沈若、沈大山無關了,只是聽到他們做的壞事,沈若心裡還是不好過。為什麼人能壞到這種地步呢?
手心溫熱的觸感喚回了他的神志,沈若看向顧允,顧允道:「他們家做的事,與你無關。」
沈若抿了抿唇,「嗯。」
「劉大人秉公辦案將他們繩之以法算是給那姑娘報了仇,可是……」許歆文嘆了口氣不再繼續往下說了,那姑娘的遭遇和自己很像,只是自己有幸被若哥兒救了,這才沒能嫁成功。
要是嫁過一次的女子,再要婚配那更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