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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帆也沒想到沈若竟然會喊自己寫字, 不過他臉皮也不薄, 沖顧允笑笑, 這就湊到沈若身邊,拿過另一支狼毫筆蘸上墨。
「你說, 要寫什麼?」
沈若思考了一下, 說道:「頂上就寫『闌珊珠寶行月中活動』, 凡是購買本店擺件或珠寶的顧客可以獲得祥瑞香囊一個, 共十二款同系列不同款式的香囊可供挑選,隨商品附贈。然後你在這幾個橢圓中寫上『未知』,最後在茶葉梗毛球耳墜邊上寫『每日限量五十對,先到先得』。再蓋個你們店的章,就成了。」
沈若用毛筆畫的畫瞧著也好看,就那幾個橢圓都很規則,不大不小剛剛好。
藍帆照著他說的,飛快地將字給寫好了。
他人瞧著不著調,但字卻是工整極了。瞧著帶著一絲匠氣,沒有創新所以好復刻。
「這就寫好了,一目了然,感覺很不錯。」藍帆笑著擱下筆,搖著扇子嘚瑟道。
他這字兒寫的就跟印刷出來的一樣。
「可以,之後找人臨摹,多搞一些發出去。節約成本,不要用宣紙了,用硬實些的木漿紙吧。」沈若提議道。
藍棹站在顧允身邊,周身似乎都圍繞著低氣壓,感覺冷冷的,沒忍住抱著手臂哆嗦了一下。
「顧子諾,你幹嘛?」藍棹看著顧允拿過那張傳單,摺疊好放進了懷裡。
周圍人都是滿頭問號。
顧允面色不變,道:「不是說要用木漿紙做麼?」
潛意思就是這宣紙上畫的已經沒用了,他準備帶走。
藍帆:「……這是要拿來做樣本的。」
阿富來得及時,立刻就準備好了木漿紙放到了桌上。
顧允不搭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拿過桌上的狼毫筆便開始在木漿紙上作畫寫字。
要是沈若再發現不了顧允這是明晃晃的吃醋,那就是他太過遲鈍了。
沈若本想攔住,但瞧著他走筆龍蛇的,只好無奈道:「我是想著你肩膀還沒好全,不想讓你亂動才喊藍帆幫忙寫的。」
聞言,顧允動筆的力度果然小了很多。
藍帆:「???難道不是因為我字好看?」
沈若道:「當然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字就是咱們村顧秀才的字了。」沈若明晃晃地吹彩虹屁,笑臉對著顧允,一雙晶亮的眼睛對著他。
藍帆表示很受傷,但是顧允的字確實是連書院夫子都誇讚的好看有風骨,他也沒有不服氣。
就是酸。藍棹跟他一起酸。
誰不想有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小哥兒在旁邊誇讚自己呢?!
「好了。」顧允對上沈若的視線,眼裡是毫無掩飾的直白熱烈。
桌上的木漿紙上畫著的圖樣與寫的字都與那張宣紙上的沒什麼太大區別,沈若有些稀罕地拿起來看。
他非常想脫口問一句,顧允這是一口氣吃了多少台印表機?
這也太相似了!
藍帆和藍棹看見了也有些驚訝,特別是藍帆。
「顧允啊顧允,同窗這麼些年我竟還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一手?!」藍帆是真的很吃驚,世間能模仿別人字跡的人屈指可數,這可是傳說中在帝王身邊的能人異士才會的技巧啊!
藍棹更是難受,他最煩惱的就是抄寫的功課,顧允這個能力真的非常適合請他幫自己抄寫啊!
不過這可不能喊出來,要不然他又得被關起來抄寫了。他能學成完全就是靠逼的,藍棹直嘆氣。
因為那張宣紙他要拿走,那麼要留下一個樣本自然是要與之相同的。
顧允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你的字體其他人比較好臨摹。」
顧允的常用的字體比之鋒利沉穩,讓人臨摹比較難。但藍帆聽這話,總覺得心裡頭有點不得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我這就找人臨摹,那『金珠』的老闆是真的難纏,到時候怕不是還要繼續學我們『發傳單』?」藍帆說起新學的詞彙非常流暢,一想到對方就跟學人精一般,他就覺得有些令人作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沈若看得開,笑著反問了一句:「難不成你藍大老闆對我帶來的新品沒有信心?」
藍帆搖頭,只是還是氣,氣「金珠」的老闆做事太難看。
「你帶來的東西我都覺得好,怎麼可能沒信心。只是一想到我們一推出他們就學走,真是……」
沈若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太過擔心,他們這就叫『東施效顰』。」
「那今日就畫他數百張傳單,明日發。」藍帆搖著扇子,心裡眼裡完全是被激起的勝負欲,那就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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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和顧允一同從「闌珊珠寶行」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外頭陸陸續續來「闌珊」的客人還有不少,這營銷策略親測不錯。
沈若左手提著一大陶罐的滷味,這都是給劉大夫他們準備的,已經泡了一天,那味道是徹底入味醇厚了。
顧允再闌珊先前沒解釋的,待出了門,便對沈若道:「我年幼時便開始在書屋中抄書。一開始因著我年紀小書屋不肯收,後來全賴我能仿寫與原書相似的字體,他們才肯收我的。」
沈若第一次聽顧允說起自己年幼時的事情。
腦海中不由浮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倔強地站在書屋前,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賺錢。
沈若本想說「那他小時候可真不容易」,但是在這個時代,活得容易的人真不多,顧允從小沒有爹,被他娘拉扯大,他也很爭氣堅強地成長,努力學習,還考上了秀才光耀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