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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人也都整理好了情緒,也是幸好若哥兒沒出什麼事,要是阿美沒有恰好在,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外頭原先集市上走動的人許多,官府要查案自然不能將這麼多的百姓都扣押住,從而在裡面找兇手,所以街道上只剩下了在勘察那裝滿石頭的獨輪車的衙役。
他們便都在「闌珊」當中等消息。
官府的辦事效率很高,特別是這種鬧得鎮上大多數人都人心惶惶的案子,必然要立刻查出來才行。很快,官府就查到了這個獨輪車的主人。
那運石頭的人並不是獨輪車的主人,這獨輪車是被借走的。
獨輪車算是家裡比較貴重的一樣工具,故而家家戶戶都會給貴重東西打上標記,免得被人偷走了找不回來,或是被別人跟自家的弄混。
按照標記找主人是很快的,那主人瞧見自己的獨輪車很是心疼,自然對那他借出去的人心存怨懟,這人這麼幹那不是讓官府直接查到自己頭上來麼?他差點兒就要成了替罪羔羊了!
獨輪車的主人便將那人的身份和住處全部說了出來。
衙役又問這些石頭是準備運到哪裡,那人說對方借獨輪車就是為了運石頭,因著那家要蓋房子。
難不成這真就是個意外事件?
正當大家都有這種疑惑的時候,那犯事的人找到了,直接被押去了公堂上。作為差點兒受到傷害的沈若和顧允兩人,便也去了公堂。
這件事本與他們無甚關係,但是差點兒丟了小命,沈若自然要去瞧一瞧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受人指使。
師爺瞧見他們過來很是安撫了一陣,心裡止不住嘆氣,這都是什麼事情,怎麼又被他們碰上了,也是天可憐見的。
劉大人體恤他們,顧允是秀才可以見官不跪,沈若卻是要跪的,他直接叫人搬來了太師椅,叫兩人坐在邊上。
沈若和顧允謝過他。
跪在堂下的那人眼神迷離,身上還帶著極濃重的酒氣。
劉大人一拍驚堂木,問道:「你可知罪?」
那人倒是口出狂言,出口便是粗魯的髒話,將縣太爺給罵了。
邊上的衙役立刻上前掌嘴,師爺派人去取水來,直接潑了他一臉。
「清醒了沒有?」
那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抓到了公堂上,在一瞧沈若和顧允,頓時嚇得不輕。
「我、我我,草民,不知。」
「本官還麼問什麼事,你倒回答的快。」劉大人瞪視著他。
經過一番拉扯,沈若算是聽明白了,這人稱自家要造屋子,缺些石料,便借了那老翁頭的獨輪車去運,到了風雅街之後發現開了集市,但他跑得太快,便剎不住,所以才會釀出禍事。
這番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一想卻疑點頗多。
首先就是鎮上並沒有石料廠,最近的也是在村野山中,運送石料一般都是用的牛車或者馬車,單靠人力那必然是不行的。
還有跑得太快這件事,一個人在一眼就能看出這裡有許多人的地方,還故意加快速度,那不就是要搞事情嗎?
而且這人身上滿是酒氣,要是真的只是運送造屋子的石料,那自然不可能喝這麼多酒,別人還放心叫他來送。
處處都透露出詭異,劉大人自然也想到了,他立刻派人出去查驗,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說有屋子在修建需要石料。
結果還真有,但是還沒開始建造,正在做最基礎的打樁,目前還根本用不上石料。或許可以說是先拉過去備著,這倒是可以邏輯自洽。
但是沈若看著他衣衫疊了不少補丁,雖說自己不是一個按衣著識人三六九等的人,但是這人如何就能造的起石頭房了呢?
沈若直接詢問劉大人能否聽他說句話,將這點疑問挑明了。
那人頓時酒氣都散去不少,大聲喊道:「我攢了好幾年的銀錢,就等著今日造屋子,你竟說我這銀子來的不乾淨?」
沈若可沒這樣說,他只說這人不像是能造的起房子的,可以往銀錢方向查一查。
結果這人直接就急了,沈若便覺得可能還真是查到了點子上。
劉大人自然也看出了蹊蹺,派人去這人的家裡搜查,還真被他搜出來不少銀票,足足有一百多兩,根本就不像是他能有的!
這人沒有什么正經活計,據他的鄰居們所說,這人招貓逗狗,就是不干正事,其他什麼事兒都會幹。這也就佐證了這銀錢來的蹊蹺,估計就是拿錢**,要不然這筆錢的來歷解釋不通。
那人也沒想到早早定好的說辭沒了用處,他不過就是個小混混,本打算做完這一單拿著這些錢逍遙自在的,哪裡能料到竟然能被識破。
他看著那疊銀票抖若篩糠。
劉大人:「是誰指使你的,說!」
「草民不知啊,不知道是誰。」他哆哆嗦嗦道。
劉大人怒髮衝冠,「**可是重罪,要是你說了還能給你減輕刑罰,要是不說……」
那人涕泗橫流:「真的不知道,那人來找我時候全身都蒙著,只說叫我用這個法子把人撞死了或者撞殘了就行,今日我做了之後他就給了我這些錢,我都還沒花!大人啊,他們倆也沒死,你就放過我吧!」
沈若和顧允心中膽寒,竟然真是有人要害死他們。不是衝著藍帆的,就是切切實實衝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