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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安濘而言,他確實沒有給過她一次安全感。
現在被她這般嫌棄,理所應當。
他說,「你喝醉了,早些歇息。」
說完,轉身離開了。
不再給自己留下一點遐想。
而他的離開,也沒有讓安濘有半點情緒波動。
他沒有說完的話。
她不感興趣。
她就這麼看著蕭謹行的背影,挺拔尊貴,那麼高大修長的身形,卻突然覺得,孤單和落寞。
她重新躺回在床上。
眼眸就這麼看著眼前富麗華麗的帷帳,眼淚就順著眼角打濕了枕頭。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麼。
是對自己人生的無力感,還是對傅星弋的太過思念,亦或者,其他……
……
將軍府。
謝若瞳被宋硯青抱著回來。
貢靜宜看著兩個人的模樣,嚇得到嘴邊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想都沒想過,有一天會是姑爺把將軍抱回來。
要知道姑爺著弱不經風的身子……
這麼一看,步伐還挺穩健。
而且從後面看,姑爺修長挺直的身材,這一刻還突然有些偉岸。
貢靜宜識趣的沒有去打擾他們。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姑爺把將軍抱回到了將軍的屋內,然後關上了房門。
宋硯青把謝若瞳放在了床上。
還是,忍不住的喘氣。
謝若瞳其實也不重,當然比一般女子還是稍微要沉一點,但覺得在一個男人的力量範圍內,而他現在的氣喘,還是自己身體太弱了。
宋硯青歇息了一會兒。
他起身準備離開。
「別走!」謝若瞳突然一把拉住他。
宋硯青微怔。
他不走。
他只是想要出去讓人打點熱水進來,幫她擦拭一下,讓她能夠更好的入睡。
但此刻謝若瞳突然拽著他。
突然主動地拽著他。
他覺得他半步都挪不開。
宋硯青坐在謝若瞳的床榻邊上,看著她紅潤的臉蛋,看著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寵溺地說道,「好,我不走,我陪著你。」
謝若瞳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眼眸再也不似平常的冰冷。
他似乎從她的視線裡面,看到了一絲,炙熱。
宋硯青喉結滾動。
不由自主的,有了那麼一絲,難以言喻的衝動。
他把眼眸看向一邊。
謝若瞳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可以輕易的讓他淪陷,甚至失控。
「宋硯青。」謝若瞳突然叫著他。
「嗯。」宋硯青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即便,很努力的在演示。
「你想和我睡覺嗎?」
「……咳、咳」宋硯青差點沒有被口水嗆死。
此刻也因為謝若瞳的一句話,血液都在沸騰!
謝若瞳酒醉前酒醉後的模樣相差太遠。
他怕他把持不住。
「不想嗎?」沒有得到宋硯青的回答,謝若瞳又問道。
「不是。」宋硯青說,很努力的在讓自己冷靜,「我怕你不願意。」
「我真的不太願意……」謝若瞳喃喃。
宋硯青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上一瞬還激情澎湃,蠢蠢欲動。
這一瞬就被一盆冷水潑得個全身冰涼。
「我會想起,你和謝芮霖的同房,謝芮霖還給你懷了孩子。」謝若瞳低語。
曾經那個說救命之恩定當以身相許,此生只娶她絕不納妾的人,終究讓她失望了。
「對不起。」宋硯青道歉。
聲音也變得暗沉。
如果不是他認錯了人,如果不是他錯信了謝芮霖,他和謝若瞳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們之間不會這般千瘡百孔。
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愚蠢,才會讓謝若瞳遭受這麼多的傷痛。
他拉著謝若瞳的手,仿若又緊了些。
「謝芮霖的孩子滑胎,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宋硯青解釋。
他們之間似乎無形中有著一種默契,再也不提以往的事情,哪怕是一根長刺,如鯁在喉,也怕說出來,傷及他們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
卻沒想到,謝若瞳在酒醉後,主動提起。
謝若瞳看著宋硯青。
他知道了嗎?!
宋硯青說,「後來,從邊關回來之後,我接回了我的父母,把宋府重新修葺了起來,把家裡曾經的下人都叫了回來,以及府邸的郎中。郎中或許是良心不安,對我坦白了,當年謝芮霖的孩子早就動了胎氣,是強行用了藥物保下來的,但保下來其實也是死胎了,而謝芮霖這麼做就是為了誣陷你,那日,是我母親誤會了你,是我誤會了你。」
當時聽郎中坦白的時候,他只覺得心如刀割。
他只覺得他欠謝若瞳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對不起。」宋硯青突然又道歉。
仿若除了道歉,找不到任何詞語去表達自己的愧疚。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謝若瞳紅潤的眼眶,喃喃的聲音,仿若釋然。
其實從她殺了謝芮霖,從她報復了宋硯青之後,他們曾經的一切,就一筆勾銷了。
哪怕偶爾想起會痛。
但也不會拘泥於過去,走不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