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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謹行眼眸一轉,「去馮希芸的營帳。」
「是。」親衛恭敬。
然後給皇上披上了大氅。
夜晚的軍營,雖依舊巡邏不斷,卻也比白日安靜些許。
蕭謹行的腳步走向馮希芸的營帳門口,直接走了進去。
營帳內,燭光虛弱。
蕭謹行一個眼神。
親衛裡面將燭光調亮了些。
床榻上的馮希芸聽到腳步聲,一轉頭就看到皇上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今日上午被打。
一直到現在深夜,皇上才來看她。
她都以為,因為安濘,皇上根本不會再把她放在眼裡。
此刻卻又突然有了希望。
眼眶在那一刻也忍不住發紅。
此刻的她,不僅臉上還腫得猙獰。
臀部以及大腿的位置,也被二十軍棍打得皮開肉綻。
她現在痛到動都不敢動一下。
看到蕭謹行那一刻,還是掙扎著起身,「微臣參見皇上……」
「不用行禮。」蕭謹行直言。
「謝皇上。」馮希芸哽咽著說道。
眼淚汪汪的看著皇上,卻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今日被打,雖然身體受傷嚴重,但也不敢喊冤。
皇后被拒之軍營之外,險些喪命,所有和這件事情有關聯的人受懲罰,本就是理所應當,更何況,她真的不確定皇上到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是罪魁禍首。
半點都不敢說半句不是。
只能表現自己的虛弱不堪。
「馮希芸,你應該很清楚,朕對你,和他人是有不同。」蕭謹行直言,聲音不冷不熱。
馮希芸心口微動,連忙回答道,「微臣深知皇上對微臣的厚待,微臣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蕭謹行眼眸一冷。
他從大氅裡面突然拿出來一塊令牌。
馮希芸看到那個令牌,臉一下就白了。
果然皇上知道,是她藏匿了皇后的令牌,是她故意阻攔皇后入軍營。
「這是朕在朕的軍營中搜到的。」蕭謹行冷冷的看著馮希芸,「除了朕給你了可以隨意進出朕的營帳外,其他人都不行。所以,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馮希芸緊咬著唇瓣。
她內心慌亂一片。
突然被皇上這麼揭穿,這麼不留情面地揭穿……她以為,就算皇上知道了,因為維護她,也會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如果皇上真的要追究,也犯不著私底下再來找她,今日上午直接當面就可以砍了她的頭。
「不狡辯了?」蕭謹行揚眉。
馮希芸眼淚直流。
此刻被揭穿的羞辱難堪,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今日朕來,便就是來告訴你,馮希芸,朕念在你曾救過朕一命的份上,朕把你留了下來,否則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太醫,陷害皇后必然是死罪,朕還可以滅了你整個馮家!」蕭謹行氣勢很強!
「微臣知錯,是微臣一時鬼迷心竅喪失理智,微臣知錯了,微臣再也不敢了……」馮希芸痛哭流涕的說道。
依然沒有了半點,曾經清秀乾淨,與世無爭的模樣。
甚是,狼狽不堪。
「下不為例!否則……」蕭謹行眼眸一緊,「朕絕不手下留情!」
「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馮希芸連忙回答道。
蕭謹行冷漠的看著馮希芸的模樣。
弱小可憐,又悲痛萬分。
馮希芸當時在邊關捨命救他,又不顧自己身體為了醫治他身體,他對她確實存在一定的感激,加上她堅定的告訴他,她只是想要留在太醫院提升醫術,半點沒有其他妄想,對馮希芸便有些另眼相看,重要也是馮希芸醫術不錯,留在他身邊確實有用。
後來馮希芸一點點本性的暴露,讓他對馮希芸的感知也一點點敗壞,其實在菖門就已基本看出來了馮希芸的本性,但因為戰爭局勢緊張,他身邊必須要有一個醫術高明之人,所以還是將她帶在了身邊。
他卻也沒想到,馮希芸現在居然膽子大到,敢這麼去針對安濘!
他完全可以殺了她,留她馮家的其他人不受牽連,就是對馮希芸的開恩,他最後還會理智地留下了馮希芸,只是因為軍中奸細。而他今日來警告她,便也是想要讓她安分守己,不能讓她再威脅到安濘,順便讓馮希芸明白,她現在他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別自取其辱。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蕭謹行眼眸一轉,「今日之事兒,朕不再追究。兩國交戰即將開始,馮太醫養好身體,出征那日跟隨朕一起去前線。」
「微臣遵命。」馮希芸畢恭畢敬。
心裡也算是明白了,皇上之所以不殺她,就是因為她還有用,她還可以陪著皇上出征打仗,而皇上捨不得皇后跟在他身邊,那般危險。
「朕派了一名女兵來照顧你這段時間的起居。」蕭謹行淡然道,「馮太醫好好養傷。」
「微臣謝主隆恩。」
蕭謹行不再多停留,轉身直接走出了馮希芸的營帳。
營帳外依舊黑暗安靜。
蕭謹行的步伐走得不快。
不時,會回頭看幾眼。
眼眸也在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
越是臨近打仗。
奸細越是可能,躁動。
蕭謹行回到自己的營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