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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濘微怔。
她沒想到蕭謹行是徵得鹿鳴同意的,她一直以為就是蕭謹行逼著鹿鳴攬下了家國大業。
曾對他有過微辭。
現在想來,蕭謹行做人處事,她其實並不應該去揣測懷疑他。
「可終究,母后還是沒能經常陪伴在你身邊,細想還是會有些遺憾。」安濘嘆氣。
蕭鹿鳴有些沉默。
要說一點都不思念他們,都是騙人的。
不過是他作為一國之君,不能感情用事兒,哪怕想念也只會埋在心裡,從不言說。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母后沒有陪在你身邊,唯有安琪一直在你身邊,才會讓你對安琪產生了依賴。」安濘終究還是說到了主題。
蕭鹿鳴也知道他母后來的目的,也做好了準備。
「兒臣不排除母后所言,可就算如此,在兒臣內心深處,安琪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她會陪伴我在皇宮一輩子,兒臣也絕對不會辜負了她。兒臣願意為了安琪,如父皇一樣,虛設甚至不設後宮,一生只寵她一人。」蕭鹿鳴也把自己內心所想毫不掩飾的說出來。
他向來尊敬他母后,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他母后是一個睿智又堅韌的女子,他可以和她心平氣和的,談很多他其實不太願意談的事情。
「感情不能勉強。」安濘說道,「一方的喜歡,只會造就兩個人的悲哀。」
「母后……」
「你先聽我說完。」
蕭鹿鳴抿唇。
「安琪喜歡的是蕭謹於,哪怕你不願意相信也好,但安琪對你確實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強扭的瓜不甜,你強迫安琪留在你身邊,安琪不會快樂!」
「我不覺得我比小皇叔差得到哪裡去!」蕭鹿鳴很認真的看著他母后,「只要我真心待安琪,我不相信,安琪不會重新喜歡我,只是時日長短的問題。」
安濘看著蕭鹿鳴的堅決。
她又給鹿鳴倒酒。
鹿鳴依舊保持著恭敬,接過酒杯主動一飲而盡。
兩母子一邊談心,一邊不停地飲酒。
「所以鹿鳴,你真的想過沒有,你對安琪到底又是不是男女之情?」安濘一字一頓。
蕭鹿鳴眼眸微動,隨即肯定道,「自然是。從小我就對安琪的感情不同,我喜歡安琪的知書達理落落大方。遺憾的是,我並不善於表達,才會讓安琪誤會我對她感情不深。現在意識到這個問題,我會為安琪改變。」
「可現在已經晚了。」安濘直言道,「安琪已經喜歡上了蕭謹於,你現在如果拆散他們,安琪不僅不會愛你,她還會恨你!有些感情錯過了很難再修復。母后曾經也有個非常非常喜歡的人,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你父皇。因為,一旦變了心,對那段感情而言,就叫萬劫不復。」
蕭鹿鳴抿唇,臉色明顯緊繃。
「母后不是要強迫你,只是讓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首先,母后並不覺得你對安琪是真的男女之情,在母后看來,你對安琪更多的是依賴更多的是親情更多的是占有,你覺得安琪屬於你的,所以你接受不了任何人從你手上搶走安琪,你有你的自尊。
其次,安琪給母后明明白白的說過,她不喜歡你,她喜歡的人是謹於。你現在拆散他們,我敢肯定安琪會恨你!
最後,喜歡一個人,想要對一個人好是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自私的滿足自己。你現在貴為一國之君,更應該站在偉人的立場上去思量去行動,最忌諱的是,以一己私慾,為所欲為。」
蕭鹿鳴看著安濘,明顯是情緒有些波動。
他向來尊重他母后,也敬重她,她說的很多事情他都理解都接受,唯獨和安琪的事情,他有些難以克制。
「母后覺得兒臣應該放手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其他男人而不去爭取而無動於衷?!」蕭鹿鳴喉結滾動,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兒臣就應該大度的成全嗎?」
「爭取的前提不是讓你去橫刀奪愛甚至當人小三,爭取的前提從來都是,彼此相愛。」
蕭鹿鳴緊握著酒杯的手,在微微發抖。
「鹿鳴,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假以時日,你會忘記這段過去,終有一天,你會有你真正的命中天女。」安濘也能感覺到鹿鳴的難受。
也會心疼。
但大是大非面前,不能私心太重。
她曾也認定安琪會和鹿鳴在一起,她也有過一絲的失落,但終究,感情不能勉強。
任何人應該都要學會放手。
鹿鳴也不例外。
「母后。」鹿鳴冷靜地叫著她。
他的情緒可以波濤洶湧,但他一定不會失控,他會最快的恢復自己的理智。
「兒臣和安琪的事情,還請母后不要插手。」
安濘抿唇。
「您今晚說的,兒臣都聽進去了,兒臣不否認母后的任何觀點,兒臣也知道母后言行舉止必定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但母后,感情沒有你說的那麼收放自如,兒臣做不到那般灑脫,也確實無法接受安琪就這麼離我而去。」蕭鹿鳴一臉凝重,「還請母后允許兒臣自己去處理,兒臣的私人感情。」
安濘看著鹿鳴的堅決,心裡終究還是有些失落。
她以為她好好和鹿鳴溝通,鹿鳴會聽從她的意見。
鹿鳴向來成熟懂事,聽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