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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她也才能夠和白墨婉這般心平氣和的交流。
她本想過再折磨白墨婉一番。
如不是她,古幸川不會做到此。
但現在卻突然覺得,沒必要了。
白墨婉什麼都已釋懷,再折磨又有何意?!
不過是泄憤而已。
而沒有任何意義的泄憤,都只能叫做殘忍。
而她不願成為一個失去良知的殘忍之人。
白墨婉清淡的聲音再次開口道,「最後一刻,我也只能告訴你,有時候放下何不是一種生活。蕭謹行背負著的是江山社稷,天下蒼生,責任重大,所以不能放下。但安濘,你要放下的,就只是你自己,你自己的心魔而已。」
第634章 唯有回到平民,才能體會蕭謹行的好
「放下確實是一種生活。」安濘看著白墨婉,「不過白墨婉你說錯了,我放下的不是我自己,這次我放下的還有古幸川。天下蒼生的命很重要,古幸川的命一樣很重要。所謂的命,從不分貴賤從不分數量,沒有誰的命可以用來被衡量,更不能被他人衡量。」
白墨婉還想說什麼。
安濘直言道,「當然,我不怪蕭謹行。站在他的立場,他有他的考慮,我只能接受。但接受不代表理解,只是因為無法改變,只能妥協。」
白墨婉點頭。
有些事情,或許真的只有親生經歷才能夠體會。
外人都不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譴責,而當事人到底有多難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白墨婉不再多說了。
她本想著,臨死之前,可以做件好事兒。
真正成全了蕭謹行和安濘。
現在想來,他們的矛盾從來都不在其他人,從來都不在第三者,他們之間,只在於他們自己。
安濘也沒有再和白墨婉多言。
本沒有交情,更談不上朋友。
所以能說的說完,便不需要有任何留戀,也不會有任何憐憫。
她的結局,只是她的咎由自取。
能夠最後想明白,真的大徹大悟,算是上天對她的恩賜。
至少這一世,死得不會那般,不甘。
安濘走出天牢。
心,還是壓抑得難受。
剛開始的憤怒,在聽到蕭謹行還是要殺了古幸川時的憤怒,在真的見了古幸川,在真的接受了這一刻,又仿若沒有什麼好再質問,好在多言,畢竟,已無改變,多說無益。
「娘娘。」宮人恭敬的叫著她。
是因為她站在天牢門口,很久都沒有任何反應。
而天牢外,2月的天氣,還是寒風習習,身子本來才剛康復,怕她又染了風寒。
安濘回神。
她正準備坐上馬車時。
「娘娘。」一道熟悉的嗓音,叫著她。
安濘轉眸。
她看到了宋硯青。
看著他仿若專程在等她。
此刻看到她出來,匆匆的趕了過來。
「娘娘,如果不忙,可否和微臣去街頭逛逛。」宋硯青邀請。
安濘看著天色。
不早不晚。
回到皇宮,也不過是把自己囚禁在一個籠子裡面。
心裡的壓抑,倒不如在外,緩解緩解。
「走吧。」安濘答應。
宋硯青恭敬行禮。
他騎著馬走在前面帶路。
安濘坐在馬車內,因為不想引起紛爭,也就沒讓那麼多宮人跟著,也就身邊的貼身幾人。
馬車到達潯城皇榜公告欄處。
安濘皺眉。
不明宋硯青為何將她帶到了這裡來。
她下了馬車。
皇榜前圍了很多老百姓。
所有人都在侃侃而談。
「白家造反之人白墨一和白墨婉終於要被砍頭了!真是大快人心。皇上這般信任他們,居然還想著起兵造反,還通外地,罪大惡極,誅九族都不為過。」一個男人評價道。
「那是皇上宅心仁厚,念著白家世代忠誠,斷不能因為白墨一和白墨婉這兩顆老鼠屎,就抹殺了白家幾代人的功勞。我們有這樣明理的皇帝,是我們老百姓的福氣!」另外一個男人連忙說道。
「那倒也是。」
「你看古幸川也要被斬首示眾了!」一個男人也附和著說道,「之前聽聞說,皇上一直不願意動他,哪怕差點讓皇上喪命,皇上也想念舊情留下他。」
「哪裡是皇上念舊情,傳聞說古幸川和皇后才是感情深厚,是皇后請求皇上不要動古幸川。皇上對皇后的感情眾所周知,為她虛設了後宮,所以皇上才會這般優柔寡斷!」
「好在皇上沒有被感情所迷惑,古幸川造反犯了死罪,如這樣的人都還能網開一面,大泫國還有什麼王法可言?!」
「誰說不是皇后最後站在了國家大義的立場上,選擇了公私分明,處決了古幸川。」一個男人反駁道,「皇后當年在北牧國的牧歌城城牆之上,可是為了大泫國的江山英勇就義,差點犧牲了自己。皇后絕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慾就會棄國家而不顧,也絕不可能因為私人感情,就縱容了古幸川的大逆不道。」
「就是就是。」所有人開始附和,「我們大泫國有這麼深明大義的皇上和皇后,是我們老百姓的福氣。」
「走走走,今日兒心情好,我們去喝喝酒慶祝一番,就祝我們大泫國越來越昌盛,皇上萬萬歲,皇后千千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