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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棲遲真的是嫁出去之後,就再也沒能回去了。
她死的消息傳回尚書府的時候,秦夢兮就一病不起,直到葉家滿門抄斬,才結束了她悲涼的一生。
安濘想到這裡,心裡不免產生了一絲憐憫。
自從成為了葉棲遲,很多事情就似乎能夠感同身受了。
翌日辰時。
安濘勉勉強強吃了點早膳,就被催著出了門。
綠柚攙扶著她坐進了馬車。
馬車內。
蕭謹行已經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他身穿靛藍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如墨的頭髮束起戴著頂嵌玉小銀盤,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儼然就是一位艷麗貴公子。
半個月沒見。
這瘋批居然一點沒變,還是這麼帥。
安濘自若的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
蕭謹行似乎看了她一眼。
看著她穿著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簡潔大方的款式,卻一眼就能看出高檔的布料以及精緻的裁縫。
這女人穿得好,氣色也好。
賣了他的夜明珠,這半個月日子過得不錯!
兩個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馬車往尚書府去。
說來也真的是有些諷刺。
堂堂宸王府邸,卻在郊區偏遠的位置,去尚書府反而要往城裡的方向走。
馬車趕了半天的路,才到達禮部尚書府。
輝煌的大門口處,葉棲遲的父親葉正德和正妻秦夢兮以及妾室周若棠,還有妾室所出的一兒一女葉允南和葉芷嵐,當然少不了家裡的無數僕人,恭候與此。
葉正德上前,親自為他們掀開馬車前的帷裳,行禮道,「王爺王妃一路奔波,辛苦了。」
「讓岳父大人久等了。」蕭謹行顯得很客氣。
「王爺和王妃能夠親臨寒舍小住幾日,是微臣的榮幸。」
「都是一家人,還請岳父大人不要太拘禮。」
「是。」葉正德依舊不敢怠慢。
小伍和另外一個隨行侍衛扶著蕭謹行下的馬車,綠柚扶著安濘。
蕭謹行坐在了輪椅上。
小伍推著蕭謹行,和葉正德走在前面。
安濘跟隨在蕭謹行側後邊。
其他人也都浩浩蕩蕩的跟著進了尚書府內。
後面不遠處。
一個穿著淡紅色衣服的少女,帶著些不滿的情緒,「等了一個時辰,腿都軟了!不想走了。」
「嵐兒!」周若棠呵斥。
「娘,你看看爹爹對他們殷勤的樣子。誰不知道蕭謹行是個廢王爺,除了不被皇上待見,自身還是個殘疾,有什麼用。在朝臣上還沒有爹爹說得起話!」
「你給我小聲點!」周若棠臉色都變了,「再不濟他也是王爺,皇權不可侵犯,你想我們一家人都陪你蹲大牢嗎?」
「我就是看不慣爹爹現在的樣子。以前葉棲遲在府里的時候,爹爹都不看她一眼的,草包一個。現在就因為成了宸王妃,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真是可笑!大泫國誰不知道,就是因為葉棲遲沒人娶,宸王沒人嫁,兩個人才能湊合在一起!」
「嵐兒!夠了!」
「沒夠,你看看秦夢兮,平時哪能在爹爹面前晃悠,現在居然能夠走在爹爹的旁邊,我們一家人反而只能跟在後面,低人一等。」
「你個死丫頭,你再說我撕爛你的嘴。」周若棠明顯生氣了。
再怎麼樣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萬一傳到了宸王的耳朵里,他們一家人還能活命嗎?!
雖然今天一早開始,她也確實忍了一肚子氣。
葉芷嵐看她母親真生氣了,也就閉了嘴。
兩個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氣派華貴的堂屋內。
葉正德也沒有和蕭謹行聊太長時間,因為路途奔波,趕緊送他們回房休息了。
但古代習俗。
回娘家,夫妻之間不能住在一間房,所以蕭謹行和安濘分別住的一個小院。
安濘住的是葉棲遲原來的閨房。
她剛躺在床上,門外就傳來了一個溫和的女性嗓音,「棲兒。」
是秦夢兮。
安濘從床上起來。
秦夢兮連忙三兩步的上前,讓她躺下,「棲兒累了就休息,娘就是來看看你,這一年沒見,棲兒……胖了?」
安濘「噗嗤」忍不住笑了出來。
估計秦夢兮想說她瘦了,結果定眼一看,明明是胖了些,話就突然轉了個彎。
口氣還有些滑稽。
她笑著說,「是啊,王爺對我不錯。」
綠柚在旁邊想要插嘴。
安濘一個眼神。
綠柚乖乖不敢說話了。
「王爺對你真的好嗎?」秦夢兮不放心的問道。
古代的女兒,嫁出去就真的是潑出去的水,如果不是一年半載回娘家一次,完全不知道女兒在婆家都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你看我氣色不就知道了?」安濘回答。
秦夢兮又仔細看了看,是覺得女兒比出嫁時,仿若更加神采飛揚了些。
要知道當初皇上下旨讓她嫁給宸王的時候,哭死哭活都是不願意的。
她其實也不願意,但奈何棲兒一直口碑不好,沒人上門說媒,加上她雖然是正室,這個家卻是妾室在管理,說出去也是一大笑話,更沒有人敢娶了棲兒,她怕耽擱了棲兒的婚姻,也只得讓棲兒嫁給宸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