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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是。
葉棲遲居然沒死。
她都盼著趁此機會,蕭謹慎把葉棲遲一併殺了,以絕後患。
一定是謝若瞳去把葉棲遲救下的。
簡直是多管閒事。
活該謝若瞳,在祖母死後,不會再有好日子過。
她可半點都不會覺得可憐。
屋子內。
所有人依舊在哭泣。
直到。
謝若瞳挺直的背脊,突然倒了下去。
「若瞳。」葉棲遲連忙扶住她。
宋硯青那一刻似乎手指動了一下。
卻被旁邊的謝芮霖緊緊的拽著手不放。
宋硯青抿唇。
葉棲遲一邊扶著謝若瞳,一邊連忙命人來幫忙,將謝若瞳帶回到她以前的閨房中休息。
她就猜到,謝若瞳肯定會昏過去。
失血那麼多。
加上悲傷過度。
鐵人也會倒下。
好在倒下了。
不倒下,折磨的反而是她自己。
葉棲遲給謝若瞳做了傷口處理,然後在床邊等她醒過來。
也就不過一炷香時間。
謝若瞳睜開了眼睛。
眼眸,就這麼看著面前熟悉的景象。
「這麼快就醒了?」葉棲遲湊到謝若瞳面前,問她。
「我祖母……」
「逝者已逝,節哀。」葉棲遲直言。
謝若瞳眼淚就這麼又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葉棲遲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有點心靈雞湯那味兒,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你現在越這麼傷害你身體,你祖母越放心不下你,你也不能讓她老人家,不得安息吧。」
「我祖母,是自然死亡嗎?」謝若瞳沒辦法讓眼淚停下來。
心裡的痛,她祖母死亡帶給她的那種痛,是她不管多努力,都泯滅不了的悲傷。
但她。
在努力讓自己堅強。
堅強的想要去知道真相。
「不是。」葉棲遲也毫不隱瞞,「剛剛查看過了,不是腦淤血引起,是中毒。這種毒挺不容易發現的,不過我仔細看了一下你祖母的印堂和嘴唇,也比正常屍體烏黑一些,舌頭顏色也有些不對,初步推斷是中毒。但如果真的要去確認,就只有驗屍,剖開胸腹看內臟情況。」
「不會被允許的。」謝若瞳說,冷靜地說道。
如果不是看著她還在流淚。
謝若瞳此刻的淡定,讓她以為謝若瞳已經緩和了過來。
想來。
只是在逼迫自己忍耐而已。
「所以我剛剛也就沒有說出來。」葉棲遲自然也是知道不可能實現得了,長公主的屍體,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可株連九族。「其實也不難猜測,真的想要讓你祖母逝世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謝若瞳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
眼淚就流得更加誇張了。
葉棲遲琢磨著,作為殺手的謝若瞳,怕是,從未流過這麼多的眼淚。
「我以為我們不管如何,都是親人。」謝若瞳說。
真的很平靜很平靜的說著。
葉棲遲卻聽到了,她的心碎。
那種無力,悲痛,卻又強力隱忍的崩潰。
「哪怕謝芮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對她的報復也不過只是想要讓她感受一下失去她最珍貴東西的滋味。從未想過,要了她的命。」
葉棲遲點頭。
她很清楚謝若瞳所想。
否則。
以謝若瞳的身手。
謝芮霖死幾百次了。
何來,這般作妖。
「我覺得謝芮霖應該也沒這麼大的能耐。」葉棲遲不是在撇開謝芮霖嫌疑,而是覺得謝芮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謝若瞳睜開眼眸看著葉棲遲。
「能夠收買了你四弟。」葉棲遲說,「別懷疑,你四弟肯定有問題。我今日出事兒,他脫不了干係。而以現在謝芮霖的身份,謝文仲怕也不會蠢到為她辦事情,很有可能,謝芮瑤參與其中,我甚至懷疑,蕭謹慎是主謀。」
「楚王為何要殺了我祖母?」謝若瞳終究,還是有些激動。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了。」葉棲遲認真道,「可能和我們兩人有關。」
謝若瞳緊眸。
「蕭謹慎何其謹慎的一個人,你我關係甚好,而宋硯青又是他看上的人才,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極有可能,蕭謹慎在給宋硯青掃清障礙,怕你是我的細作安插在宋硯青身邊,就想要讓宋硯青休了你,休你的前提便是,解決了你祖母,畢竟有你祖母在,這樁婚事兒,皇上都不敢多言。」
謝若瞳捏緊了拳頭。
如若真是這樣,她定然會刺殺了蕭謹慎。
「我知道你現在內心所想,我不是懷疑你的武功不能去刺殺了蕭謹慎,只是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猜疑。」葉棲遲又解釋說,「我其實不能確定我想的是不是都是對的。這其中有這麼一點,讓我有點自我懷疑。」
「什麼?」謝若瞳問。
「在黑衣人追殺我的時候,他們是對我手下留情的,否則在你趕來的時候,我早死了。」
謝若瞳心口一痛。
是她,牽連了葉棲遲。
「你別自責。」葉棲遲一眼看穿,「哪怕你不叫我,我要知道你祖母出了事兒我也會來。再說,我命大,沒那麼容易死。我現在要說的是,那群黑衣人不殺我,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蕭謹慎所為。按照目前的天下局勢,蕭謹慎和蕭謹行兩個人如此對立的情況下,我又幫蕭謹行做了那麼多讓蕭謹慎恨得要死的事情,我要是真的落在了蕭謹慎的手上,他肯定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又怎麼會,顧及我的性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