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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赫遠罵他喪家犬,雖然誅心卻是實情。
從他記事以來,家裡就是空蕩蕩毫無人氣的冷庫,爹不疼媽不愛,好不容易來個後媽,卻端著救世主的姿態,專做讓他丟盡顏面的事。
喪家犬尚且有過家,他卻一無所有。
家世出眾,衣食無憂又怎樣,他要的又不是這些。
沈珞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憤怒,最後只能把氣撒在許晚身上。
如果不是她亂說話,他也不會被計程車司機誤會成失足少年。
是她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都怪她!
沈珞一拳砸在課桌上,把正在上課的英語老師嚇了一大跳,直接把他攆去操場跑圈。
沈珞正愁滿腔怒火沒處發泄,圍著田徑場跑了好幾圈,直到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陸續走出教室才止步。
他直接在操場中央擺了個大字,頂著火辣辣的太陽閉目養神。
三個好友第一時間趕來慰問,又是送水又是遞吃的。
李昂:「你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
陸澤嶼:「那個女人真能拿家規約束你?」
沈珞惡狠狠的扯下一大口麵包,把它當許晚來咀嚼。
喝口水順下乾巴巴的麵包後,才說:「只要我爸沒發話,那個家就是她說了算。」
陸澤嶼:「嘖,你爸到底被她灌什麼迷魂湯了,怎麼能給她那麼大的權限呢,家規都拿給她定,你爸可是商場閻羅王,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怎麼就著了她的道了呢?」
李昂:「所以才說,漂亮的女人最危險,要遠離。」
「女人可以遠離,可那是法定監護人,除非沈珞離家出走。」
沈珞苦笑,他倒是想,可他沒錢了啊。
現在想想,哪怕一個月只有30萬,也比一分錢都沒有強。
想到這裡,沈珞猛然驚醒,他怎麼可以這麼想呢,這不是賤骨頭嗎!
該死的許晚終於露出狡猾陰險的狐狸尾巴,他差點就被pua了!
宋謙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我倒覺得阿姨沒你們想的那麼壞,她只是在履行家長的義務,只不過你一直不配合才變成這樣的。」
「所以還成我的錯咯?」沈珞氣哼哼的指著自己鼻子。
宋謙撇嘴,不置可否。
「你他媽到底是誰的人,怎麼盡幫外人說話呢?」陸澤嶼踢了宋謙一腳。
李昂:「珞哥,你給兄弟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沒錢了?」
早上被拉去給車費的時候,他就覺察到不對勁,剛剛陸澤嶼說到離家出走,他竟然無動於衷,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結論,珞哥被那個女人捏住了死穴,蹦躂不了了!
沈珞悶悶的嗯了一聲。
李昂和陸澤嶼同時倒吸冷氣。
陸澤嶼:「不得了啊,你用的可都是你爸的附屬卡,要凍結也需要你爸首肯,這麼說,你爸對那個女人的授權已經到了可以左右財政大權的地步了?」
李昂搖頭絕望道:「珞哥,認輸吧,你玩不過的。」
「放屁,老子偏不信這個邪,總有辦法對付她,實在不行我找我奶奶去,活人還能給尿憋死麼?」
「哎,對對對,找老太君指定有用。」
「像你爸那種戀愛腦,還真得你奶奶出場才救得了,不是有那種妄想嫁入豪門卻被婆婆豪擲千金,被迫離開霸總的橋段嗎,你奶奶有內味。」
在倆人的鼓勵下,沈珞越想越覺得可行,猛地站起身:「我現在就去!」
「你下午課不上啦?」宋謙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擔憂道。
「還上個毛啊,學習對我們沒用,你這麼賣力讀書,以後還不是要為我們打工,操心你自己好了。」陸澤嶼一語道破現實。
李昂看著宋謙倏然黯淡的神情,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話雖然難聽,但這就是事實啊,有錢人決定了大部分普通人的命運。」
宋謙無力的嘆了一口氣,背著書包走了。
*
沈珞到老宅時,沈老太太剛剛掛斷許晚的電話。
許晚回去以後就致電老太太,把針對沈珞教育的改進方案,報告給對方,並婉轉的言明需要對方配合。
沈珞作為沈家的獨苗,爺爺奶奶輩的溺愛只會比爸媽多,許晚不得不防。
好在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人,二話不說就應下了,且表現得十分高興。
後來經過林叔的解釋,許晚才知曉前身是沈宴之按照老太太的標準找的結婚對象,老太太比他還滿意前身。
老太太一直希望沈宴之能找個溫婉賢淑的體己人,幫忙撫平前妻風流自我造成的傷痛,也希望前身能把學霸技能用在教育沈珞身上,把缺乏父母管教,逐漸長歪的獨苗給糾正過來。
與其說前身是沈宴之的合作夥伴,不如說前身是沈家的希望,被給予重任那種。
這就能解釋前身為什麼會在重壓之下猝死了。
好在,她有無數的辦法對付沈珞,這點壓力根本不算什麼。
「老太太,小少爺來了,在客廳等著呢?」
管家慧姨喜逐顏開的跑來匯報。
褚馨臉上的笑容倏然一僵,「你就說我跟老姐妹們出國購物去了。」
「嗯?」慧姨一臉不解,「您不是一直念叨小少爺嗎,怎麼人來了反倒不見了呢?」
褚馨把許晚的計劃說給她聽,慧姨頓時瞭然,「那行,我這就去支走小少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