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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希望,就是習慣了,這家有沒有您都大差不差,反正許晚料理得挺好的。」
聽著兒子難掩讚賞的口吻,老父親的心刀扎一樣疼。
「你們剛剛在聚會?」
沈宴之生硬的轉移話題。
「對啊,我們在校慶活動拿了大滿貫,商量好來家慶祝,您來那會兒,我們正在給她敬酒,感謝她的培訓。」
「那看來我回的很不是時候。」
「確實有點掃興了。」
「······臭小子!」沈宴之給了他一個爆栗。
沈珞樂呵道:「我開玩笑呢,我給您倒了牛奶,喝完早點休息。」
「知道了,去玩吧。」
沈珞走了以後,沈宴之踱步到書桌旁,看著那杯牛奶,欣慰的笑了。
*
父子倆說話時,許晚焦灼的在屋裡踱步。
她一直在猜測沈宴之會不會因為剛剛那一點失誤,聯想到她忽然轉變的教育理念,然後發現她和前身的不同,從而揭穿她是冒牌貨。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可就完蛋了,她的事業才剛剛要起步呢。
不行,她絕對不能慌亂,必須想想對策,切忌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不是前身,穿書這種奇遇,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而且,他剛剛已經暗示過沈珞了,就算沈宴之向他打探消息,她的回答也只會讓沈宴之誤會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超出了僱主和員工的關係。
沒準明天他會藉此警告她,斷了她想把沈太太這個身份坐實的心思。
比起掉馬,讓他誤會她別有用心比較省事,也好圓謊。
這麼想著,她也就不那麼慌了。
沈珞在這時來敲門了,「你睡了沒有?」
「沒呢,有事嗎?」許晚立馬戒備起來。
「給你送牛奶,要嗎?」
許晚有些驚訝,但並未拒絕,正好可以藉機打探父子倆說了些什麼。
她開門,接過他手裡的牛奶,「謝謝。」
她正斟酌著如何開口,就聽沈珞說:「我爸沒生氣,別擔心。」
「我才沒有擔心呢,而且我也沒做錯。」許晚面上強硬,心中卻長舒一口氣。
沈珞但笑不語,來找她之前,他已經決定了,不管他倆之間有什麼貓膩,許晚只要在這個家裡一天,他就好好跟她相處。
反正,他從來留不住任何人,除了在的時候珍惜,別無他選。
這麼一想,他立馬釋然了。
許晚喝完牛奶,對沈珞說:「謝謝你的牛奶,也謝謝安慰。」
沈珞也不扭捏,笑道:「就當回報你給我表現機會吧,晚安。」
「晚安。」
目送他離開以後,許晚由衷的笑了起來,臭小子越來越懂事了。
*
第二天一早,三個小夥伴就離開了,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吃午飯。
沈珞依舊幫忙端菜,擺碗筷,沈宴之十分驚奇的看著兒子的表現,老懷安慰的心思還沒回味夠呢,鬧心的場景就來了。
大孝子先是把許晚喜歡的菜悉數擺在她面前,然後在吃飯的途中,一直關注著許晚夾菜的手,只要哪道菜離她遠了,沈珞立馬就把菜挪到她面前,絲毫不顧及老父親懸在上面的筷子。
碰到她吃了一次就微微皺眉的菜,沈珞立馬叫來廚師跟對方耳語,然後那道菜就被撤下桌去,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許晚只要稍微多看哪道菜幾眼,沈珞立馬就給她夾,還裝腔作勢的說:「這菜我不愛吃,別浪費了。」
許晚似乎對此見慣不怪,也不戳穿他,笑著一一接下,吃的津津有味。
母慈子孝的一幕,沒有長久的默契,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
沈宴之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他就不該回來破壞氣氛。
好好的一頓午餐,菜沒吃兩口,全吃氣去了。
真是他的好大兒啊!
「我吃好了,您們慢用。」
沈珞說完,兀自起身離開。
沈宴之哀哀怨怨的目送他走遠,兒子壓根就沒看著他說,他這個爹還不如一個外人。
沈宴之下意識看向許晚,對方也吃完了,正在擦手,準備離席。
覺察到沈宴之的視線,許晚朝他看了過來,公事公辦的問道:「沈先生有話跟我說嗎?」
她不是沒發覺沈宴之對她的敵意,一開始她還很莫名,直到他死死盯著沈珞給她夾菜的手,怨念又憤懣,她才驚覺,老闆這是吃醋了。
親兒子給員工夾菜不給親爹夾,換誰都會氣悶的,可是,這又不怪她,是沈珞的自主行為。
「沒有。」沈宴之語氣有點冷。
許晚「哦」了一聲,繼續垂眸擦拭手指。
沈宴之又開始生氣,就沖她昨晚對他那大不敬的態度,她就沒話要跟他說嗎?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看向她。
許晚的長相屬於淡顏系,繾綣的眉眼透著幾分書卷氣,一眼就能讓人生出好感。
而眼前的許晚依舊是那副容貌,但整個人的氣質卻有了質的飛躍,眉眼間的溫柔被果敢取代,周身的謹小慎微被自信堅定取代。
如果說之前的許晚是需要歷練的小鳥,那此刻的許晚已然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了。
一個人是怎麼做到短短几月就有如此大蛻變的,真的是因為沈珞的頑劣被迫成長的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