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忽然被架上道德枷鎖,陸澤嶼頓時壓力山大。
他看向許晚,試探道:「不是,真的有必要嗎?」
許晚彎身放下包包,平靜道:「也不是非做不可,就當我想多了吧。」
陸澤嶼剛鬆一口氣,孫穎卻不依不饒道:「哎,這話我可不愛聽,咱行的正坐的端,是自己做的就是自己的,如果無恥的冒充了,那我必將重罰,讓他為信口雌黃付出代價!」
陸澤嶼頓時慌神了,「媽,您添什麼亂啊,人許阿姨都沒說什麼,你不平個什麼勁兒啊,要證明自己實力,看月底能掙多少錢不就行啦,現在爭辯有意義麼?」
「那不行,你老媽我吃得虧卻受不得氣,我今兒非讓你自證清白不可,趕緊的,少跟我廢話!」
孫穎強勢的態度,再一次加大了陸澤嶼的絕望。
他急的後背直冒冷汗,心臟像被無形的繩索勒住,又悶又窒息。
「阿嶼,你怕不是在害羞,不好意思吧?」孫穎又開始挖坑。
陸澤嶼正絞盡腦汁找藉口開溜,聽到親媽這話,趕緊順杆爬。
他假裝彆扭的嗯了一聲,「有點。」
「嘖,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內秀的一面,既然這樣,那媽就先幫你熱熱場子,順便給你吃顆定心丸。」
陸澤嶼忽然亮起來的眼眸立馬暗了下去,「吃什麼定心丸啊?
既然這樣的後面不是該接「那就算了嗎」QAQ。
孫穎沖他神秘一笑,而後請林叔幫忙搬來縫紉機,當場示範如何製作半成品箱包。
孫穎把需要縫製的地方置於針板上,調整好壓腳位置,撥動上輪,腳踩踏板帶動皮帶傳動軸,縫紉機開始噠噠作響,針尖在拉鏈上方舞出了道道殘影。
孫穎那雙每月需花費百萬保養的手,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竟然把縫紉機玩的這麼溜。
手指撫著拉鏈,輕鬆快捷的避開針尖,無比絲滑的將拉鏈與包口銜接起來,送到針尖下合二為一。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個包包的縫製。
陸澤嶼眼睛都看直了,心裡的小人一個勁驚呼:這就是傳承的力量嗎?太強大了!
許晚把孫穎的成品給在場的人依次過目,每一個看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嘖嘖稱奇。
「兒子,老媽能做到的,你肯定也行的,對不對?」孫穎頂著慈愛的笑臉,鼓(hu)勵(you)著他。
陸澤嶼頓時被四面八方或期待,或鼓勵,或殷切的目光看得熱血翻滾,情不自禁想到了熱血動漫里,屢屢被逼入絕境,卻次次都能化險為夷的主角。
縫紉世家的血脈覺醒,就在今天了!
如果他此刻還有半點理智的話,就該看到兩個在夾縫中拼命給他遞眼色的兄弟,以此來懸崖勒馬。
但是,他被親媽蠱惑,眼裡心裡全都是證明自己,鬥志讓他失了判斷力和理智,忽忽悠悠就落了套了。
他挺直腰杆,眼神灼灼,腳步堅定的邁向縫紉機,帶著大將出征前的篤定與豪邁,雙手接過孫穎遞來的包,懷揣著雄心壯志,調整壓腳,上輪,踩踏,縫紉機嗒嗒作響。
「哎呀--」
「 嗷~~」
「啊--」
隨著幾聲超出縫紉機運作音頻的高分貝哀嚎,陸澤嶼的迷之自信碎了一地。
他發現腦中想像的畫面和現實操作的場景,簡直是天壤之別。
既然是血脈覺醒,不說毀天滅地,至少也得是如魚得水吧,再不濟,他老媽那點絲滑總是該有的吧。
可實際上卻是,他的血脈沒覺醒,包包的反骨覺醒了。
明明已經被固定在壓板上,可踩下踏板的時候,它開始反抗了,死也不去落針的地方,有多遠躲多遠。
而他的腳,因為踏板運動時的慣性,帶著他的腳踝瘋狂擺動,踏板加速時,針尖壓下來頻率也開始加速,一度舞出了殘影。
而他因為這個變故,忽然變得手忙腳亂,一會兒忙著去扯包包,一會兒又要強迫腳掌減速。
好不容易把包歸為,拉鏈又歪了,為了擺正拉鏈,他不得不用手指去扶正。
可腳踏板的速度沒降下來,用手指去扶正的後果,就是被包包帶著去到針尖下,扎的嗷嗷叫喚。
等他縮回手,包包因為在針線拉扯下,徑直往前,任憑針尖把它縫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陸澤嶼又氣又窩火,擺爛似的用蠻力把歪到姥姥家的包扯回來,結果做工粗糙的包包直接被他撕了一大個豁口,開懷大笑似的嘲諷著他的失敗。
陸澤嶼絕望的吼了一聲,一拳砸在面板上,負氣的收回腳站起來。
噠噠噠的運作聲音消失之際,他那可顆火熱的心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耷拉著腦袋,挫敗又落寞的低喃:「根本沒有什麼傳承的力量,我就是不會使用縫紉機。」
他猛地抬頭,環視著三位母親,在她們平靜的表情下,一字一頓的質問道:「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我作假了對不對?」
事到如今,他總算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許晚直言道:「起初只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了。」
陸澤嶼哼笑道:「所以,這場所謂的血脈謬論,都是你們故意下的套是不是?」
「兒子,媽就是想讓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實力,沒別的意思。」孫穎解釋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