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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終點線上好像有人。」
沈珞瞳仁一縮,也看到了不遠處的人牆。
「艹,這就是杜赫遠的陰招嗎,用人牆逼迫你停車!」
陸澤嶼又一次低估了杜赫遠的陰毒。
沈珞下意識踩下剎車,車子從140碼瞬間降至100碼。
「你還真減速啊。」
陸澤嶼難以置信卻又十分不甘心,「萬一就是個陷阱呢,那些人不至於看到車靠近還一動不動吧,你現在減速,擺明就上當了,杜赫遠沒準只是嚇唬你呢。」
沈珞握緊方向盤,冷聲道:「我不能冒這個險,那些都是鮮活的生命!」
陸澤嶼一拳砸在操控台上,「媽的,該死,真該死!」
車子距離終點越來越近,沈珞的車速卻越來越慢,杜赫遠見狀迅速踩下油門,毫不猶豫的超車。
看著他囂張的背影,陸澤嶼和沈珞同時把視線鎖定在人牆上,看著一動不動的人牆,倆人都慌了。
「怎麼回事,杜赫遠都超過去了,那些人怎麼還不動?」
沈珞也納悶,他踩下油門,準備攔截杜赫遠。
陸澤嶼覺察後,氣急敗壞的阻止:「你幹嘛,瘋了嗎?」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喪心病狂的撞上去嗎?」
「可你現在阻止,我們也會死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
沈珞眉眼一沉,加大了油門,然而就在他即將超越杜赫遠時,對方忽然一個急剎車,慣性讓車子一個勁滑行,輪胎和地面摩擦,帶出刺耳的胎噪聲,將寂靜的夜再次劃破,惹來人牆的一陣心驚,連呼吸都停滯了。
而此時,沈珞因為加速,距離人牆只有一百米的距離,就算剎車也會因為慣性而撞上。
倆人終於意識到,杜赫遠真正的用意並不是用人群牆迫使他停車,而是引誘他直接撞上人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珞和陸澤嶼對視一眼,在對方互相鼓勵的眼神里,毫不猶豫的拉起手剎,左打方向盤,藉助漂移的動力,把車子使勁甩向一旁的護欄,用血肉之軀阻止車子撞向人牆。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車身整個撞向隔離欄,一陣天旋地轉過後,車子停下。
安全氣囊外加專業的賽車裝備保護,讓倆人不至於當場喪命。
沈珞的意識微微有點模糊。
恍惚的視線里,他眼睜睜看著杜赫遠以十分平緩的速度衝過了終點線。
而人牆也在他們的車子撞向護欄時,被杜赫遠的手下帶走了,沒有人受傷,除了他和陸澤嶼。
沈珞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看向陸澤嶼,對方正手忙腳亂的拆解安全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阿珞,阿珞,你別閉眼,千萬別睡著!」
在他急切的聲音里,沈珞想要看清他的樣子,卻發現眼花的厲害,額角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讓他眼前的景物蒙上一層血霧。
陸澤嶼的聲音越來越縹緲,直到他眼前徹底黑下來,整個身體仿佛被拖進了真空,什麼也感受不到。
*
沈宴之和許晚趕到醫院時,沈珞已經從急診室出來,轉入了普通病房,萬幸只是輕微腦震盪,昏厥是因為怒火鬱結於心所致。
許晚看著臉色蒼白,難掩憔悴的沈珞,疑惑大過生氣。
經過這兩個月的管教,沈珞已經褪去了大半頑劣,行事規矩了不少,甚至已經在心裡埋下了對她的忌憚,每當要作惡都會想到她的威懾。
能讓他不惜找人打掩護,也要趕赴的邀約對象是誰呢?
真的只是普通的車禍嗎?
瞥見許晚眼底沉凝的探究之色,一旁的宋謙心虛的垂下腦袋。
早在沈珞受傷後,他就後悔自己給他打掩護。
這樣不但害了他,還可能徹底失去許阿姨對他的信任。
她對他那麼好,給了他那麼多幫助,而他卻沒能看好沈珞,還間接的害他受傷。
此刻,他像被放在火架上,身體內外都飽受煎熬。
陸澤嶼看到他這副表情,生怕他出賣他們,暗戳戳用眼神警告他。
杜赫遠的仇,必須由他們親自去報,絕不能讓許晚知道真相,那樣只會讓他們更丟人。
許晚似乎覺察到他們之間的暗涌,轉身看著立在床尾的三人。
「說說吧,怎麼回事?」
許晚的語調很平靜,不帶半點怒火與責備,宋謙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陸澤嶼:「我新提了一輛車,約阿珞試試性能,結果因為路況不熟,發生了意外,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沖我來,跟阿珞無關。」
許晚的視線從他打著石膏的右手臂掠過,停駐在李昂身上。
李昂後背一涼,含糊道:「對,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是意外,意外!」
許晚掃了倆人身後的宋謙一眼,又說:「行,我就當你們說的是實話,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沈珞這裡我會看著的。」
幾人默默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的往大門口走。
宋謙走在最後面,臨出門前,欲言又止的瞄了許晚一眼。
陸澤嶼覺察後,一把逮著他的後衣領,連拉帶拽的把人帶走,直接塞到車上。
他兇巴巴的警告道:「你別想著告密,這事我們跟杜赫遠沒完,你與其想著怎麼向許晚交代,不如好好看著阿珞,別讓他看到論壇里的消息,知道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