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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故意跟小爺作對?!」
沈珞靠坐在門邊緩解著疼痛,順便憤懣的宣洩著不爽。
他總覺得這不是意外,是人為。
與此同時,林叔和許晚來了。
倆人手裡都帶著白手套,邊走邊摸著觸手可及的家具擺件,表情比法醫出現場還嚴肅。
行至狼藉的吧檯,躺在過道上的拖把,白淨牆上刺目的污漬,以及地上蔓延開的水跡,讓倆人同時皺眉看向癱坐在清潔室門外的沈珞。
六目相對,沈珞忙擺手解釋:「不是我乾的,我可以解釋。」
沈珞有些無助的看向周圍,現場怎麼看怎麼像他業務不熟造成的。
他忙改口道:「這、這是意外,不對,是有人故意陷害!」
許晚側目與林叔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挺直腰板,公事公辦道:「家裡的工人都休假了,現在就我和太太,少爺這是懷疑我們嗎?」
「不不不,不是。」
「不是我們,那會是誰?非自然力量?」林叔一臉迷茫。
沈珞:「······」
「沒準就是少爺不小心坑了自己呢,畢竟,這種意外,您之前可沒少造成呢?」
「什、什麼意思?」沈珞聽出了弦外之音。
林叔從兜里拿出遙控器,開啟客廳里的巨大投影幕布,溫聲道:「讓我幫少爺回憶一下。」
隨著屏幕的啟動,沈珞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他忍痛爬起來,站到屋子正中央,滿眼錯愕的看著屏幕里的自己。
洗完澡出來,隨手把髒衣服丟到阿麗剛剛歸置好的衣帽間地板上。
打遊戲的時候,邊吃薯片邊摸滑鼠,搞得鍵盤裡、桌上、地毯上到處都是碎屑和油漬,感覺手滑了,就順手把油漬蹭到椅子扶手上。
遙控賽車鑽到沙發、桌底這些旮旯里出不來時,他把遙控隨手一扔,也不關開關,打掃的人不注意碰到,藏著的遙控車就會忽然衝出來。
害阿麗摔跤並不是第一次,受害者還有半夜出診的醫生,端著熱湯的廚師,擦拭燈具的高空作業工人,每一聲驚呼都伴隨著摔傷。
前身每次都跟他道明嚴重性,每次他都敷衍應對,滿臉不耐煩。
鏡頭轉到吧檯,每次沈珞倒水都因為邊玩電話邊接水,弄得到處都是,只要他在家,地上永遠有水漬。
視頻里的內容完全就是大型處決現場,把沈珞做下的所有缺德事都記錄在案,百口莫辯。
等視頻播放完畢,林叔關閉了大屏幕,靜靜的看著沈珞,不帶任何譴責和控訴,只是很安靜的看著他。
沈珞有些尷尬的吞了吞口水,沒底氣的說:「我、我有這麼過分嗎?」
如果不是監控里的事件幫忙回憶,這些來自他下意識的陋習,他完全沒有印象。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追根溯源的話,大概要從您九歲開始說起--」
「別別別,我謝謝您嘞。」沈珞紅著臉制止。
從他親媽離開這個家以後,他就越來越不守規矩,一晃竟然這麼多年了,嘖!
「雖然這些都是您無意識的舉動,但造成的後果卻是實實在在的,根據我們的評判標準,您昨天乾的活,不會得到半分酬勞,您損壞的牆面也需要自行找人修復。」
「啊?那得多少錢啊?」沈珞想想自己剛剛到手的十萬零花,肉疼。
「算上材料和人工費,大概一萬。」
「什麼牆這麼金貴啊!」沈珞氣得高呼出聲。
「牆不金貴,人工費貴,手藝越好的師傅要價越高,而且很難預約,髒污的牆壁存在一天,給居住者造成的不良觀感就會持續影響心情,情緒價值,可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呢。」
「這、這根本就是剝削!」
「並沒有呢,咱們和工人簽訂勞動合同時,每一項條款都寫的明明白白,是法律認定並保護著的合法權益。」
「像這種霸王條款就沒人反抗嗎?」
「工人們都具備較高的專業素養,一般沒人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
沈珞氣得胸膛起伏,這錢也太他媽難賺了吧!
「如果做不到的話,可以退出,不扣你工錢。」許晚輕飄飄的說道。
「你瞧不起誰呢,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會收拾好的,我也不會輕易認輸。」
沈珞說完重新拿起抹布拖把,三兩下把殘局收拾了,然後回屋打開電腦,上網查詢如何去除牆壁污漬。
前前後後忙活了大半天,才暫時把污漬去除。
至於修補磕破的牆壁,他只能求助林叔,自己負責出錢。
最後,沈珞為自己的錯誤,花出去一萬五千塊錢,插隊把師傅約到了。
等把所有的事情辦完,已經晚上八點了,匆忙扒拉完清湯寡水的飯菜,沈珞簡直要累癱了。
忙活了一個凌晨外加一整天,一分錢沒賺還倒貼了一萬五,就他媽離大譜!
拖著疲憊的步子剛上樓,李昂三人上門來了。
「Surprise!」
沈珞一打開門,就看到三人拎著好幾袋吃的。
沈珞一看到薯片就想起自己的惡行,一把搶過袋子,二話不說就把薯片直接扔垃圾桶里。
「幹嘛啊,你扔掉了我的快樂!」陸澤嶼一臉無語,心疼的看著被丟掉的薯片。
「從今天起,禁止攜帶易碎的、會掉渣的、難清潔且味道大的食物!」沈珞一板一眼的宣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