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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的創業意圖已經無法隱藏,索性攤開了跟他說,免得躲躲藏藏徒惹猜忌。
「如果我想續約呢?」
「續約?」許晚詫異,「沒必要吧,沈珞現在已經步入正軌,學習和品行都得到了糾正,考上國外名校只是時間問題,您不必太擔心了。」
「萬一考不上呢?」
許晚擰眉,她倒是沒想過這茬,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怎麼會考不上呢,沈珞又不是傻子。」
「如果臨場發揮不好,或是忽然掉鏈子,都會影響考試結果。」沈宴之好整以暇的覷著她。
許晚本來想說,您想多了,沈珞在她的魔鬼訓練下,由內到外都被訓出一層銅牆鐵壁,不可能掉鏈子。
但在對上沈宴之暗含深意的眼神時,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他怕不是看到自己的價值,打算自己開發,不放行吧?
資本家慣會投機了。
許晚淡笑道:「如果這都能掉鏈子的話,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反正是用盡全力了。」
沈宴之:「······」
許晚重新翻開合同研讀,不想跟他掰扯沒意義的話題,合約期一到,她必須走,絕不多留。
面對許晚這副對他毫無半點旖旎心思,眼神比修女還清澈的狀態,沈宴之鬱悶的嘔血,甚至有種搬石頭砸腳的無力感。
照這種狀態發展下去,他根本留不住人!
懷著一顆憤懣挫敗的心,沈宴之幫許晚開車門的紳士風度也不要了,自顧下車,氣呼呼的朝屋子裡走。
許晚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憤怒背影,越發覺得狗老闆就是不想放人,妄圖把她的剩餘價值榨乾。
果然無奸不商!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
沈宴之鞋還沒換好呢,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嗨,好久不見!」
某人身形一僵,密密麻麻的寒意順著脊背攀爬,抬眸看清來人後,眉毛頓時擰成麻花。
他下意識看了眼正在上台階的許晚,又回頭怒瞪蘇曼:「你怎麼來了?」
三兩下換了鞋,推著對方就往內廳走。
蘇曼把他的小動作逐一收入眼底,順從的跟著他往裡走,視線卻一個勁往門口瞄。
「你不覺得越是躲閃越讓人懷疑嗎,當心被許晚誤會喲。」
沈宴之腳步一頓,對啊,他幹嘛要把人藏起來?
她那麼有邊界感,才不會誤會!
想到這裡,他負氣的撒手,冷哼道:「會誤會倒好了。」
蘇曼聽著這哀怨的語氣,眼底泛上八卦之光,「吵架了?」
沈宴之粗暴的把領帶扯下,拿在手裡泄恨。
「不對,你不會跟人吵架,你連罵人都不會,讓我再猜猜。」
蘇曼已經看到許晚換好鞋,徑直上樓,無欲無求的眼神,哪裡像吵架。
她恍然大悟道:「沈宴之,你怕不是假結婚吧,你們夫妻倆好生疏耶。」
沈宴之駭然道:「這都能看出來?!」
蘇曼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沈宴之這才驚覺自己被詐了。
蘇曼倏然大笑不止,「哎喲喂,宴之啊,我親愛的前夫,您可真行,越活越回去了,結婚都要造假了,為了咱們的兒子,你是真不容易啊,哈哈哈,雖然有點可憐,但我好想笑。」
沈宴之憤恨的睞了她一眼,徑直去吧檯倒酒。
蘇曼卻在這時朝著許晚的方向走去,沈宴之嚇得驚呼:「你幹嘛?!」
蘇曼不以為意道:「跟我兒子的新媽媽打聲招呼咯,這是禮儀懂不懂?」
沈宴之趕緊追上去,阻止的長臂已經伸出,卻忽然凝在半空。
他想看看許晚的反應,前妻和現任見面,應該算修羅場吧?
她會眼紅吃醋嗎?
想到這裡,沈宴之胸腔里的鬱悶頓時散了大半,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尋了個角落,踩著節操聽牆角。
許晚剛踏上台階,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麗柔美的聲音:「嗨,你好。」
她聞聲回眸,眼前的漂亮女人十分陌生,「您是?」
「蘇曼,沈珞的親媽。」她主動伸手示意。
許晚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轉身下樓,伸手交握:「您好,我是--」
蘇曼笑盈盈的接過話頭:「許晚,阿珞的繼母。」
許晚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感覺僱主夫妻倆見面的氛圍好和諧,半點劍拔弩張都沒有。
蘇曼身上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很溫和,眉眼間的笑意,恣意又豁達,是個不拘小節卻十分懂禮的人。
許晚腦中冒出一個詞--人間富貴花。
「別擔心,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新交的男朋友剛好回國辦事,我順道來看看兒子,過幾天就走。」
「哦,這樣啊。」
許晚由衷羨慕她的恣意,身上沒有半點被生活拘束的痕跡,熱烈、張揚又明媚。
「時間不早了,我不耽誤你休息,我們明天再聊,晚安!」蘇曼笑著揮手告別。
「晚安。」
許晚告別後,轉身上樓。
前身的記憶里,沒有半點關於沈珞親媽的信息,從沈珞偶爾流露的情緒里可以猜出,他對親媽既有思念也有埋怨。
沒有被生活拘束過的人,靈魂應該也極度嚮往自由,而自由,意味著不承擔任何社會賦予的責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