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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蠻小姐,教養嬤嬤見多了,她並不惱,只是眼神中,有微不可查的輕蔑之色。
「那段話的意思是,如果一個人驕傲自滿,嫉妒成性,只隨著自己的心情,肆意放縱、為所欲為,就會損害自己的德性!就算她還有其他才能,也不過是個一無是處之人!
二小姐,你今日回去之後,可以仔細想想,這些損害德性的行為,自己占了幾樣兒?」
彭二小姐邊聽邊皺眉,教養嬤嬤這話,難道是在含沙射影地罵她?
該死的老太婆!她忍住想要罵回去的衝動,只道:
「你念完了嗎?念完了我就回屋背書去了!」
她這滿身反骨的模樣,又把彭將軍氣得不行,指著她道:
「你!簡直朽木不可雕也!教養嬤嬤說得多好!啊?你怎麼就聽不進去!怎麼就冥頑不靈呢?」
彭二小姐一撇嘴,卻趁機求道:
「父親,不如您將母親給接回來吧?若是母親能親自教導女兒,女兒定能學得又好又快!」
彭將軍冷笑一聲。親自教導?她親自教導了十五年!看把女兒教成什麼樣子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
小廝突然急慌慌闖進來報信。進來卻看到一屋子人,又趕緊躬身行禮。
「大公子,二小姐也在。」
彭將軍皺眉問道:
「慌慌張張地做什麼?出什麼事兒了?」
教養嬤嬤面前,他的女兒剛給他丟了一個大臉。小廝又如此莽撞,顯得他彭家都是沒有規矩之輩,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小廝喘著粗氣,結巴道:
「老爺,夫,夫人她,被人給,給……」
彭二小姐心裡咯噔一下,急道:
「給什麼,你倒是說啊!母親她到底怎麼了?」
母親可是她的倚靠,沒有母親護著的日子,她簡直度日如年,母親可不能有事兒啊!
小廝咽了口唾沫:
「給殺害了!」
「你說什麼?」
彭將軍、彭大公子和彭二小姐,同時驚地站起身來。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殺害了是什麼意思?
小廝哭喪著一張臉跪了下來。
「老爺,大公子,二小姐,你們節哀啊!夫人她,沒了!」
這屋裡有一瞬間的安靜,個個都是眼珠圓瞪。
半晌,彭大公子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壓著情緒,對教養嬤嬤道:
「嬤嬤,今日先教到這兒吧,您先回去吧。」
教養嬤嬤聞言,施了一禮,急步走了。
彭家死人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可要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
支走了教養嬤嬤,彭大公子才紅著眼詢問小廝: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兒?母親,母親她現在何處?可還在莊子上?」
彭大公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雖不滿意母親的許多做法,可從沒想過要母親死啊!
若母親還在莊子上,他這個做兒子的,總得先去將人給接回來!
小廝回話道:
「大公子,是昨日夜裡發生的事兒。夫人的屍體,被官府給扣下了。說是為了查明真兇,需要暫時保留屍體,以便查驗,不能下葬。」
彭大公子悲痛道:
「是誰,究竟是誰殺害了母親?莊子上,可是被匪徒給打劫了?有沒有其他人遇害?」
若不是匪徒,誰會去京郊莊子上殺人?
母親雖然平日裡,雖然有些拎不清,沒少得罪人。可也都是些女眷之間的捧高踩低,沒什麼深仇大恨。
想到女眷,彭大公子突然渾身一寒。就見小廝搖頭道:
「不,不是打劫,莊子上什麼也沒有少,誰也沒有受傷,唯獨,唯獨夫人,遇害了啊!」
彭大公子只覺自己身上冷得厲害,心臟砰砰直跳。
這究竟,是意外之禍,還是,前因後果?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向已經跌坐回椅子上的彭大將軍說道:
「父親,兒子先去一趟官府,問問情況,看看能不能將母親,將母親給接回來。」
他實在是說不出屍體二字。
彭大公子現在有些自責。想著若是,他們沒有強行把母親給送到莊子上去,母親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彭將軍也沒想到,彭夫人會就這麼死了!要說他有多傷心,那也不見得。
可他越是細想,越覺得彭夫人死得蹊蹺,竟與彭大公子想到了一處去。
如今再想起來,浩王世子那日留給他的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彭將軍,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這話,他當時只以為世子的意思,是不會因他夫人所為,牽連彭家其他人。
如今重新想來,難道還有另一層深意,只是他當時還沒有悟出來?
難道世子那時候,就已經決定要除去夫人了?是讓他們彭家,不要為夫人的死,強出頭的意思嗎?
想及此,彭將軍馬上伸手制止了彭大公子。
「不,你別去了!我們要相信官府,定會給我們彭家一個交代。無論此案的結果如何,我們都當全盤接受!」
彭大公子能理解彭將軍的選擇,可彭二小姐不理解啊。
她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瘋了一般衝著彭將軍哭喊道:
「父親!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啊?要不是你,非要把母親給送到京郊莊子上去,母親怎麼會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