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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雲被楚雲溪一瞬不瞬地看著,心裡想著他的溪兒何時這樣大膽了?以前見了他,都如老鼠見了貓。不由心裡微甜。
蕭貴妃瞥見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握緊了座椅的扶手。
如果楚雲溪真的不能為她的炎兒所用,她必須毀了楚雲溪!絕不能讓太子得到楚家的幫扶。
不然,她的兒子,就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
舞藝比試還在繼續,蕭菲菲下巴微抬,剛要上場,忽然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起來。
她的身子起了一半,又坐了回去,立時秀眉皺起,冷汗涔涔。
其他小姐看蕭菲菲有要上場的意思,礙於她的身份,並不敢貿然超過她去。
可蕭菲菲偏偏又半晌沒起身,一時有些冷場。
蕭貴妃皺眉,菲菲搞什麼鬼,真要讓楚雲溪一個人占盡風頭嗎。
「菲菲,你也來舞一曲吧。」
蕭貴妃忍不住點了名。
蕭菲菲真是又急又氣,心裡把自己的長姐給埋怨了一通,這個時候叫她做什麼?
可她又不能失禮,只能夾緊那處起身。
「貴妃姐姐,臣女……」
「噗~」
蕭菲菲剛要回話,這一福身,前功盡棄。她一張臉立時漲得通紅,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
旁邊的蕭國公,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狠瞪了這個平時疼愛有加的小女兒一眼。
周圍人默默轉過頭去,或故作抹汗狀,以扇扇之,或抬手掩袖,作喝茶狀。
「人有三急。」
急吼吼喊出一句話,蕭菲菲已經快委屈死了,她明明為了這次宴會,提前兩天就開始節食了。
「快去快去!」
蕭貴妃擺擺手,心裡怒急,今天真是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
得了恩准,蕭菲菲顧不得形象往外沖。
「噗噗~」
皇帝以手扶額,蕭國公厚著老臉上前跪下:
「陛下~,都是老臣教女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這個權傾朝野的老臣都跪下來請罪了,皇帝還能真為這點小事兒責罰他不成。
「老國公請起吧,人之常情。」
蕭國公回到坐席,只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被這小女兒給丟光了!
其他小姐開始一一上前跳舞,待所有人都舞完了,蕭菲菲才蔫蔫地回來。
她不知跑了多少趟,苦不堪言,只好請了太醫,給她開了藥。吃了一副,這才感覺好了些,強撐著回了宴會。
太子殿下在的宴會,她怎能中途離席?
太醫都是人精,能在這宮宴上,給蕭家人下藥的,能有幾個?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只說蕭菲菲是吃壞了肚子,或是情緒激動緊張導致的。
蕭菲菲一聽,今天宮宴上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別人沒吃壞肚子,偏她吃壞了,那定是情緒激動緊張導致的啊。
這還不是全要怪楚雲溪那個死丫頭,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激動。
正想著,就聽楚雲溪關切道:
「蕭小姐可好些了?還能舞嗎?」
那情真意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閨中姐妹呢。
看著一眾人傳來異樣的眼神,蕭菲菲氣得咬牙切齒,這賤人在這兒裝什麼好人?
「不勞楚大小姐費心,我自是能舞的。」
楚雲溪卻氣死人不償命。
「哦,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記得,方才蕭小姐說,若用我那曲子,你也能舞得好。我倒是願意給蕭小姐一用,只是不知,蕭小姐可準備好了?」
蕭菲菲努力壓制住想去撕了楚雲溪的衝動。她現在腿軟腳軟,讓她舞一曲第一次聽的曲子,還是那樣蒼勁有力的曲子,不是讓她當場出醜嗎?
「楚大小姐自己留著吧,我不稀罕,我早就準備了第一琴師司空玉的曲子。」
哦,不稀罕她的曲子,倒是稀罕她恩師的曲子。
恩師若是知道,自己的曲子被這種囂張跋扈的女子糟蹋,估計也會氣得跳腳吧。
想到仙人之姿的恩師跳腳的樣子,楚雲溪不由笑了。
蕭菲菲卻以為她在嘲笑自己:
「你笑什麼?別以為你寫了首破曲子就了不起了,司空大師才是真的大家風範,你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是是,我不配,蕭小姐一定是配得!」
楚雲溪說完,優雅地坐下。
「你!」
蕭菲菲氣炸了,楚雲溪這是在說她只配給司空玉提鞋嗎?可礙於皇帝在場,又不好去扇她幾耳光出氣。
君凌雲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小女人張牙舞爪的樣子。這樣靈動,這樣寸步不讓,可真是刷新了自己對她的認知。
不過,那個聒噪的女人,居然還有力氣跳舞,他挑眉看了白梟一眼。
白梟嚇得差點兒跪下,忙低下頭去。
話說,那蕭菲菲畢竟是蕭貴妃的親妹妹啊。瀉藥雖然小兒科,畢竟安全,要是換作其他的,真給弄死了可怎麼辦?他委屈啊。
「原來楚將軍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
蕭國公次子蕭章突然開口,火藥味十足。倒是拯救了白梟。
「家父常常教導我們,做人要光明磊落,恩怨分明。我們楚家人,從不主動挑事,倒是不知,蕭小姐屢次詆毀舍妹,蕭公子又指摘家父,是誰教的?」
楚家二公子楚文鴻這時回話,字字珠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