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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梟現在,心中也是十分矛盾。
他本不想要知道自己原來的身份,他作為白梟活著,就很好。
可狼女出現了,硬生生闖入他的生活,打破了他自己做的繭。
記憶一旦出現了裂縫,便一發不可收拾。那些破碎的片段,時不時自己冒出來,擾得他無法心安。
「你放心,你的影衛沒事兒。」
起碼,現在沒事兒。至於主子是如何想的,他猜不到,也不敢猜。
白梟暗自穩了穩情緒,才開口問道:
「你可否與我仔細說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狼女愣住,牧仁哥哥以為,他們是親兄妹?
「牧仁哥哥,你難道,真的一點兒記憶也沒有了嗎?過去的事情,全部都不記得了嗎?」
狼女想到一種可能,一瞬間冰冷了神色。
「是不是雲霄皇帝,為了讓你忠心與他,故意抹去了你的記憶?」
白梟皺緊了眉。
「牧其兒,你不要再詆毀主子,否則,我與你無話可說。」
狼女只好又柔了神色,牧仁哥哥失憶了,她不與他做無謂的僵持。
「好,我說與你聽,你別惱。」
白梟暗自嘆了口氣,等著狼女的下文。
「你我,雖是一起長大,卻並非是親兄妹。我們是,我們是娃娃親。」
狼女到底是個女子,說道娃娃親,也是有些結巴。
而聽到「娃娃親」這三個字的白梟,差點兒驚掉了下巴,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作跳。
他和狼女,不是兄妹?而是,情,情人?
「此話當真?你沒騙我?」
狼女急了。
「我騙你作甚?我一個女子,怎麼會拿這種事兒胡編亂造?」
白梟想想也是,女子可是將貞潔,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便又問道:
「那我們的父母,可是至交好友?」
若非如此,怎會給他和狼女定下娃娃親?
狼女卻沒有點頭,思索了一瞬,才道:
「我們父母的關係,雖緊密相連,卻也不完全算是至交好友。確切地說,應該是,盟友,牢固的盟友。」
見白梟一臉懵懂,狼女只好從頭講起。
「我阿父,是赤那部落的首領。赤那部落你知道嗎?當年北蠻除了皇室以外,勢力最大的部落。」
阿父?白梟又想起他腦海中聽到的那些聲音。
「別找阿父了,不然他又要罰你。」
八九不離十,那兩個孩子,便是他與牧其兒了。
可為什麼,他也會叫牧其兒的阿父為阿父?
難道,他們還未長大成親,就已經改口了?
想到成親,白梟又是一陣面紅耳赤。好在,一貫冷淡的表情,很好地掩飾了他慌亂的內心。
「那,我的家人,可也是有身份的人?」
白梟想著,能與赤那部落首領的女兒,定下娃娃親,那他父母的身份,當也不簡單吧?
難道會是,赤那部落首領的左膀右臂?
「自然是了,而且,身份高貴。牧仁哥哥,我說了,你可不要太激動。」
狼女十分認真地,給白梟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你說便是。」
白梟話是這麼說,可心裡已經在忐忑,難道他家人的身份,更加非同尋常?
果然,狼女語出驚人。
「你的阿父,正是我們北蠻,現在的皇帝。」
嗡——,白梟只覺腦中轟鳴。狼女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他是北蠻的皇子?
下一刻,白梟就笑了。
「呵呵,你在開什麼玩笑?即便我忘了一些事情,可也知道,我是在哪裡被主子所救的。我若是北蠻皇帝的兒子,又怎麼會在赤那部落受傷昏迷?」
狼女聽白梟說起被君凌雲所救,不屑冷哼。
「哼,好一個賊喊捉賊。他屠戮了我們的部落,轉頭又救下你,讓你為他賣命,真是陰險狡詐!」
白梟上一刻,還因聽著荒唐事兒而臉上帶笑,下一刻,便冷臉站起。
「我說過了,你若再詆毀主子……」
「好好好,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說說,你為何會在赤那部落被發現。」
狼女看白梟那架勢,怕他真的扭頭走了,趕緊出言安撫。
白梟這才又氣呼呼地坐了回去,等著狼女繼續說。
狼女想了想,還是直言道:
「在北蠻皇帝還未登基之前,你就已經出生了,行二。可那時,你阿父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我們赤那部落勢力龐大,他便與我阿父交好。結為異姓兄弟,並將你,留在了我們部落之中,作為,作為兩方結盟的見證。你那時,年僅一歲。」
狼女說得委婉,什麼兩方結盟的見證,不過就是作為質子,被生父拋棄了。
白梟聽著狼女的講述,突然感覺自己的頭,似要裂開一般難受,不由用雙手扶住了頭。
狼女面色一變,緊張問道:
「牧仁哥哥,你怎麼了?你頭疼嗎?」
狼女關切的聲音,似乎又不那麼真切了。白梟又聽到了那些似有若無的對話。
「你不過是個質子,有什麼好神氣的?」
「就是啊,你父王都不要你了。」
「你們大膽!阿父說了,牧仁哥哥既在我們赤那部落,便是我們赤那部落的人,是阿父的孩子。你們再敢欺負牧仁哥哥,我便放出雪狼咬你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