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頁
君凌雲的意思很明顯了,要同意四國使者入境,只要嚴加監視便好。
皇帝點點頭,君凌雲說的也不錯,如果連接受使者入境都不敢,雲霄國還能有什麼威信可言。
「你去辦吧。通關文牒,朕允了。」
「是,父皇。」
君凌雲領命,退出了御書房。
「白梟,去查查他們的目的。」
「是,主子。」
君凌雲回到東宮,想著他與溪兒大婚當日的防衛,得再周密些才是。
「來人,吩咐下去,本宮大婚當日,若有變故,不惜一切,全力保護好太子妃。」
侍衛心下微驚,若有變故,全力保護好太子妃,太子殿下這是,將太子妃的安危,置於自己之上啊。
可侍衛想到君凌雲平日裡,對太子妃的寵愛和縱容,便將想勸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
侍衛退下不久,君凌雲派去,關照地牢里那二人的大夫,便來求見。
「拜見太子殿下,按照您的吩咐,蕭國公,撐不過今夜了。」
君凌雲倒是差點兒把那二人給忘了。當初,他就吩咐了大夫,好好照看蕭國公,讓他活到他與溪兒大婚之前。好好享受他與蕭宏炎互相厭棄的日子。
也是時候該解決了,省的死在他與溪兒大婚之後,晦氣。只不過,在他們死之前,他還是要去看上一眼的。為他自己,也為溪兒,結束一段無法抹除的傷痛。
陰暗潮濕的皇家地牢之中。
蕭宏炎正蜷縮在角落裡,他已經日漸習慣了這裡又騷又臭,還散發著腐爛味道的氣息。可他始終也無法習慣,與一個怪物一般的將死之人,日日關在一處。
「嗯……額……」
一陣陣混亂不清的呻吟聲,從牢房另一個角落裡響起。似地獄裡含冤而死的鬼魂,正想抓住陽間之人的魂魄,與之同歸於盡。
本應口眼歪斜的蕭國公,如今已沒了雙目,空洞得讓人不敢直視。
也沒有人給他換洗衣服了,身上都是污穢之物。只有牢頭兒,每日來給他灌上一碗米糊,讓他能維持生命。
蕭國公後來已經能勉強活動胳膊,便時常拖著沉重的身子,呻吟著,朝著蕭宏炎發出聲音的方向,艱難地挪動幾分。
以至於蕭宏炎,緊緊地捂住耳朵,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動彈。
「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你找君凌雲去,你找楚雲溪去,別來找我。」
蕭宏炎終於受不了了,嘶吼出聲。
「我落得這般田地,全都要怪你,你憑什麼來找我索命?我只不過是你用來招攬權利的工具罷了,怎麼,你敗了,要來怪我這個工具嗎?滾開,你滾開,滾!」
蕭宏炎嘶吼著,卻突然感覺牢房內射入一道光線。牢頭兒才剛送過飯,怎麼又來了?
他不適地眯緊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來人是誰。
蕭宏炎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抓住牢門的欄杆,又跪到在地。眼淚嘩嘩直流。
「皇兄,兄長,我知道錯,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跟你搶女人,不該跟你搶皇位,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再把我,跟那個惡鬼關在一起了。只要你放了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君凌雲進來前,便已經以布巾掩住口鼻,見到此情此景,仍是簇緊了眉,嘖嘖,實在是太髒了。他輕蔑一笑。
「你別忘了,你已經是亂臣賊子,蕭家之人。與皇室再無半分關係。」
蕭宏炎口中的惡鬼,蕭國公,聽到君凌雲的聲音,激動地衝著牢門大吼大叫。
他一生要強,風光無限。殺人不過頭點地,君凌雲,卻將他所有的尊嚴,踩到地底還不算,直踩到地獄之下才甘心。
果真是,嗜血閻羅!嗜血閻羅,嗜血閻羅!
「阿阿阿……」
蕭國公用盡了僅剩的力氣,突然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蕭宏炎顫抖著身子,日日被蕭國公的聲音折磨,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聽到蕭國公的聲音,便會驚懼不已。
「太子殿下,你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去哪兒都行,我不要呆在這裡了。求求你。」
他跪趴在牢門前,不斷地哀求著。再回頭看一眼蕭國公,便見他已然沒了動靜,一動不動,似是,死了?
「啊,啊,啊,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你們快把屍體拖出去,拖出去啊!」
蕭宏炎抱著頭,又躲到角落裡去,抖如篩糠。
君凌雲冷眼看著蕭宏炎那副窩囊廢的模樣兒。周身寒氣四溢。
「蕭宏炎,就憑你,也敢折磨本宮的溪兒?你那骯髒的手,骯髒的心,只配在地獄之火里焚燒。」
蕭宏炎聽到焚燒二字,嚇得魂不附體。他只不過暗算過楚雲溪一次,還沒有得逞,他什麼時候折磨過楚雲溪了?
「太,太子殿下,饒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不要燒了我,不要。」
君凌雲掏出一把生鏽的小刀,這是他特意為君宏炎準備的。這麼鈍的刀,不多磨幾遍,都無法在肌膚上劃出血跡。
「哐啷!」
生鏽的小刀,被君凌雲扔到了君宏炎身邊。
「這是本宮能給你的,最後的仁慈。明早,若是你還活著,你便與你那外祖父,一同火葬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