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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齊齊下跪,心有餘悸地叩首。
「臣等,謹遵皇上教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哪位愛卿還有事要奏?」
聽著君凌雲口中的愛卿,朝臣們只覺心虛不已。
誰還敢在這個時候,提些無關痛癢的事兒,來惹皇上心煩?那不是頭硬,那是傻!
見無人說話了,君凌雲隨即起身離殿。
福公公高唱:「退朝——」
大臣們見君凌雲已經出了大殿,這才敢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刑部尚書只覺渾身酥軟無力,想試著爬起身,卻一個趔趄,又跪了回去。
其他大臣竟無一人敢去扶他。趕緊繞過他走出了大殿。
刑部尚書已經這麼慘了,他們可不能被他給牽連了。
萬一被皇上當做是刑部尚書一夥的,可就麻煩了。
刑部尚書看著平日裡與他交好的大臣,也是裝作沒有看到他,心裡冰寒一片。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今日會是這樣的結局!
若是換做太上皇,為了堵住流言蜚語,定會允他徹查。
只要他最後能拿出證據,定還會讚揚他剛正不阿。
可如今,他完了,全完了!他賭輸了!
他沒能為自家女兒和家族,賭來一個潑天富貴,反而帶他們落入了深淵!
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所轉機。難道,真要將他逼入絕路嗎?
刑部尚書原地緩了緩,才又嘗試著站起身來。
他腳步虛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大殿,走出的皇宮。
朝堂上風起雲湧之時,剛剛安靜了幾日的彭家人,也還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捲入了漩渦之中。
彭將軍和彭大公子,特地多告假了幾日,在府中看著彭二小姐學規矩。
他們怕教養嬤嬤和下人,壓不住彭蘭。
不教好這個女兒,他們怎麼能放心離府?
就在他們父子面前,教養嬤嬤正手持戒尺,面容嚴肅地看著彭二小姐。
「二小姐,昨日老身讓你背的那一段書,你可背會了?」
彭二小姐剛想狠狠瞪上這教養嬤嬤一眼,又想起她父兄都在,只能忍著氣道:
「背會了!」
彭二小姐不知道,此時,她所有囂張跋扈的依仗,她那個忠烈之後的母親,已經再也護不了她周全了。
還在滿心期待,等著她母親回來,將這教養嬤嬤趕走!
什麼教養嬤嬤,天天只知道讓她背書!哪怕教她繡花調香也好,總比背書有意思些。
教養嬤嬤卻仍然鐵面無私:
「那二小姐,便背於老身聽聽吧。」
彭二小姐只能嘆了口氣,開始背書,她若背不過,父親和大哥真的能狠下心來,不給她飯吃!
「無損於性者,乃可以養徳;無累於徳者,乃可以成性。積過由小,害徳為大。故大廈傾頹,基址弗固也。」
教養嬤嬤點點頭,背得還不錯。
「那二小姐可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彭二小姐眼珠朝上,十分不屑道:
「無非是讓人保持善良天性,好的德性和天性相輔相成。」
教養嬤嬤又問道:
「二小姐只解釋了前半句,那後半句呢?」
彭二小姐實在是不耐煩了。吼道:
「你還有完沒完?你到底會不會教?我父親是找你來教我規矩的,不是讓你來教我讀書的!」
「放肆!」
教養嬤嬤還沒說話,彭將軍直接就拍桌子了,對嬤嬤道:
「嬤嬤,她不敬師長,你就狠狠打她的戒尺,我倒要看看,是她的皮硬,還是嘴硬!」
彭二小姐嚇得一個激靈。
「父親!大哥?這些書我八歲時就已經讀過一遍了,為何現在還要再背一遍?」
嬤嬤手持戒尺走近她。
「二小姐,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才會總是口出妄言。」
彭二小姐趕緊警惕地將手背到了身後。
她好想念母親啊,若是母親在,斷然不會讓她受這份苦楚。
她見彭將軍和彭大公子,都是冷臉看著她,實在沒有要通融的意思。
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也只能識時務些。
「那,那後半句的意思是,如果不改正小的錯誤過失,自己的德性,就會受到大的損害。就好像,就好像房屋下的地基不穩,必然會傾塌一般。」
教養嬤嬤將戒尺在自己手裡敲了幾下兒,威懾意味兒十足。
「那二小姐,你可記住了?你這不虛心受教的小過錯,可能改了?」
彭二小姐委屈地咬了咬唇,什麼教養嬤嬤,還不是個下人!
父親和兄長,竟讓她受下人的這番教訓!她沒好氣道:
「記住了!」
教養嬤嬤微微搖了搖頭,只嘴上說記住了有什麼用?
「老身今日,再給二小姐讀一段,二小姐也要記住!」
彭二小姐不應聲,教養嬤嬤便自顧自讀了起來。
「若夫驕盈嫉忌,肆意適情,以病其徳性,斯亦無所取矣。」
她讀完,看著彭二小姐問道:
「二小姐,既然你八歲就讀過了這些書,不妨說來聽聽,這句話,是何深意?」
第683章 朽木不可雕也
彭二小姐擰眉道:
「我若是什麼都知道,還要你做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