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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到君凌雲的脾氣,還是改了口。
「您小心著些。」
君凌雲接過帕子,擦掉臉上黑墨,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福公公。
「當年內情,你可知曉?」
福公公心下一驚,當年皇帝,可是下了死令的。即便他有心幫著太子,也是不能說的,不然,必死無疑啊。
「殿下,陳年舊事,老奴,記不得了。」
君凌雲明白了,不是記不得,是說不得。連楚雲溪都要對他隱瞞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當真有那麼,難以啟齒?
君凌雲將帕子扔回福公公手中,大步離去。
皇帝看著進來收拾的福公公,臉色陰厲地問道:
「你與他說了什麼?」
福公公心下一顫,撲通跪倒在地,皇帝對他的信任,也是在他嘴巴嚴的前提下。他知道皇帝那麼多事,若是被皇帝懷疑了,他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皇上,您是老奴的天,老奴縱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絲毫有損皇上的事兒來。老奴只是怕太子殿下那樣走出去,旁人會議論皇上父子失和,才會拿了帕子給殿下擦擦。」
皇帝這才微緩了神色。
「你起來吧,朕又沒怪你什麼。太子也算是在你眼皮底下長大的,你心疼他些,也是應當的。只要你有分寸便好。」
「謝皇上。」
福公公顫巍巍起身,腿有些不聽使喚。心道他方才如果真的與太子說了什麼,估計現在就是橫著出去了。
三日後,一封書信,被混於奏章之中,送到了皇帝的桌案前。
皇帝這幾日,因著與君凌雲慪氣,便親自批閱奏章。
當看到那半個字也沒有的白色信封之時,皇帝的眉擰成了一團。
緩緩打開,拿出其中的書信:
「今日午時,司空學院,半山涼亭!」
皇帝攥緊手中的紙,心中怒氣翻湧,要經過道道關卡,才能送到他手中的奏章,司空玉,竟能將他的信安插其中!
他都將手,伸到了他的皇宮裡來了!
「來人,招御林軍統領!」
「是,皇上。」
午時,皇帝私服出宮,君凌雲和楚雲溪得知後,都是心下一驚,皇帝出宮,難道是,司空玉來了?
「溪兒,你好好在東宮待著,不要亂跑!」
「凌雲!」
君凌雲抬步就要出去,被楚雲溪喊住。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一邊是她的恩師,一邊是君凌雲的生父,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囑咐。
君凌雲卻已然明白了她的擔憂。
「放心,關鍵時候,我會護他離開。」
君凌雲快步而去,白梟緊隨其後。楚雲溪心中五味陳雜。
今日後,不是皇帝退位,就是司空玉被追捕,她與君凌雲,在這場長輩的恩怨中,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白梟追上君凌雲。
「主子,我們是去保護皇上嗎?」
「不,保護生死門門主,司空玉。」
白梟摸了摸頭,保護誰?生死門門主?不對,等等,司空,司空玉?那不是二十年前,被滅族的司空家之人?
白梟覺得自己,可能是選擇性失憶了,生死門門主,是司空玉,而主子,要保護這個朝廷反賊?為什麼這些,他都不知道?
第396章 皇帝與司空玉見面
萬靈山,天下學院中,荷香得到御令,要所有師生休沐一日,即刻離院!
荷香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太子妃也沒有給她傳什麼消息來。
她卻也不能抗旨不遵,只好快速安排。心裡擔憂著宮中的楚雲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大事。
師生們前腳剛走,皇帝的轎攆,後腳便已經到了司空學院大門外。
他今日要將司空玉絞殺於此,便不能有圍觀者。
司空學院的大門上,還貼著長長的封條。
即便已經貼了幾層,也已經被風雨吹打得斑駁泛白,輕輕一推門,封條便一分為二,毫不費力。
皇帝看向半山腰處的涼亭,司空玉,現在就端坐在那石凳上,輕蔑地看著他吧?
皇帝抬步邁進司空書院,耳邊仿佛還迴蕩著朗朗讀書之聲。
他第一次見到尹皇后,便是在這裡!
那時候的尹皇后,風華無雙,先生的提問,她總能對答如流。
感受到窗外的視線,側眸一看,原是先皇帶著幾位皇子,微服私訪。便盈盈一拜,淺笑嫣然,不卑不亢。
皇帝看著那後來,只在他夢中出現過的窗欞,微微失神,他原也只是,眾多皇子中的一個而已。
他能走到如今,靠的都是他自己!
皇帝拾階而上,漸漸看到那道,依舊令他心生壓迫的淡漠身影。
見他這個皇帝來了,也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悠然喝著他的茶。
「大膽!」
皇帝身邊的侍衛,出聲呵斥,被皇帝攔了下來。對一個將死之人,他便寬容一些又何妨?
「退下!」
「皇上!」侍衛怕司空玉會行刺皇上。
皇帝擺擺手,他了解司空玉,他自命清高,不屑於做那些小人行徑。更何況,司空玉也不會武功,傷不了他。
侍衛退了下去,皇帝掀袍坐到司空玉的對面。
「司空兄,好久不見!」
「皇上,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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